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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不一定要選什麼良辰吉日才能做善事,相逢即是有緣,能幫旁人一把就幫一把吧。”

幫了才好累積聖母點數。任卿把一塊松子糖塞進師弟口中,順著那條路邊走邊繼續行善。

他也不嫌掂輕怕重,一路上看到有貨物掉了的就幫忙撿起來;有人搬重物就墊一把手;有車輪拔了縫就抬一下車廂方便人更換;有被人偷搶了東西的就替人追回來;有人摔倒就上去扶起來送到醫館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往回轉。攀青雲路上山時,如果遇到羅嚴等人上山就順便再打下去一回。

這麼經年累月地做下去,他也就有了經驗:這些善事暗中也是分出了高下的,有的善事每天做多少次也只能給一次聖母點數,比如給一個乞兒散了吃食,再給下一個就不會增加聖母點;還有的做一次就會增加一次點數,譬如賣身葬父、葬夫、葬兄哪怕明知是騙人的,只消給了錢不領人,聖母點數就會增加;拆解那些武人鬥毆居然不漲聖母點,但替他們賠償周圍被砸的攤子就會漲,也不知其中有什麼門道;而最令他不可理解的,就是扶起摔倒的老人會增加三點,比旁的善行足足翻了兩倍,而且一天重複扶幾次就增加幾次聖母點。

後來徐紹庭開始搶著替他扶助快要昏倒的婦人、打發賣身葬父、葬兄的小娘子們,而且做好事從不留名,幫了人之後就帶著他飄然遠遁,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高士風采。

雖然師弟太積極,減少了他積累聖母點數的機會,但能看到這個原本心中只裝著天下霸權的人在自己塑造下變得越來越賢良純善,任卿還是覺得很高興。並不是為了江山社稷之類大義,僅僅作為師弟的撫養者、引導者,他已經足以為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而自豪。

唯一一點遺憾大概就是如今離他十四歲已經過了近三年,皇帝徵聘他入朝的詔書也還沒下,也沒直接則蔭職,就像是把他這個人和滎陽任氏都忘了一樣。不過這輩子變化的事情太多,時間上的一點點滯後似乎也不值一提了,還是按步就班地先帶好師弟,練好自己的武功再說吧。

一名中年武士遠遠在巷子後頭看著他們離開,不覺讚歎道:“那個姓任的倒真有幾分仁善之心,不然也不能連做了這麼多年善事。那個師弟也給他教導得知書達禮,救了人也不圖報。”

從他身後走出一個高大英武的青年,只是眉眼間一片浮躁和戾氣,破壞了原本大氣的好相貌,沉著臉說道:“一個小白臉兒,能有什麼好心眼!你看他幫那些小娘子了,沒看見他把咱們從山上打下來嗎?倒是那個小的落到他手裡,早晚也得給養成個偽君子。”

護衛神色也有些黯淡:“可那兩個人是鄭大宗師的真傳弟子,小的更是大宗師的外甥,有他們兩個攔著,郎君怕也難進入武學院了。不如還是回冀城吧,郎君也到了成親的年紀,成親以後再想法子進召南武學院”

“呸!”羅嚴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雙拳緊緊握在一起,眼底一片暴烈的火焰:“我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羅家我是不會回去了,召南武學院算什麼,比不得關山武學院一半的名聲,進去了也只能庸庸碌碌一輩子。反正這坊市裡也有不少賣功法和靈藥的,總比冀城那種荒涼地方強,我就不信磨不過那個小白臉,這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機會!”

他說著說著,臉上忽地露出一絲陰冷笑意,暗暗想道:那個小的跟小白臉關係也沒那麼好,不然怎麼有嬌滴滴的女娘倒下時都要搶著扶了,還不許小白臉多說兩句話,看兩眼人家的臉蛋兒?哼哼,那小子看著也有十三四了,怕是到了知人事的年紀,開始和師兄爭風吃醋了吧?

這兩個人也不能好一輩子,等他跟鄭大宗師的親外甥搭上關係,讓他幫自己進入關山武學院,看那個姓任的臉上是什麼顏色!

任卿並不知道有人惦記上了他師弟,或者說他一向不在乎外人的想法,如今他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滎陽鄭氏送來的一封家書上。

——太學要招生了。

這次招生是面向九州所有三十歲以下、洗髓上階以上的武人,最晚到明年聖壽節結束,其中一個測試地就是滎陽鄭氏手中的歸藏小靈境中。鄭衛把信攤在兩人面前,嚴肅地搖著麈尾問道:“你們兩個可願意入太學院習武?”

任卿被“太學院”和“習武”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組合震憾了一下,恍惚答道:“我們已經拜了師父,難道”

難道這習武也和讀書一樣,還能分座師、蒙師、業師、房師這麼多種師父?

鄭衛笑道:“我是你們的授業師,天下皆知,自然不會有人強收你二人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