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掌為拳,怒吼一聲,揉身撲了上去。大如醋缽的拳頭挾著威勢赫赫的風聲壓向任卿,勁風吹動他寬大的衣衫獵獵飄揚,彷彿整個身體都被拳風壓得搖擺不定。
然而一道劍光忽地劃破天地,將這拳風也切成兩斷。衣衫與人擺動的感覺彷彿鏡花水月般消散,只剩一柄不顯厚重鋒利,卻令人無法抵禦的長劍狠狠拍在了陸遙手背上。無論他是趨是退、是出招或是抵擋,那把劍都能恰好封在他的拳掌前頭,足足連拍了十五下,打得他臉與拳頭一樣通紅才停。
而任卿的聲音也在拍擊聲消失的同時響了起來,清清楚楚地鑽到在場所有人心裡:“第三,我與徐師弟均為師父親傳,論身份自然在眾人之上。你不知尊卑,從見面起便一再挑釁於我二人,是為無禮”
他長劍一撩,正打算再打一回手板,眼前卻忽地一花,有無數半透明的文字自他眼中掠過,耳邊也聽到連綿不絕的叮咚聲,有一個熟悉得讓人生厭的聲音在清脆樂音之間說道:“恭喜您越階領悟到‘腦殘光環’中最具威力的攻擊招式‘你無情、你無恥、你無理取鬧’!腦殘光環試用系統已提前開放,只需五十點聖母值即可況換一次‘你無情、你無恥、你無理取鬧’攻擊試用機會,受攻擊者會陷入自我厭惡中,反省自己的無情、無恥和無理取鬧,同等境界以下百分之百有效,高於使用者一個小境界以上會因修為差距而逐步產生無效化現象。目前使用物件修為低於使用者,可以保證成功,是否立刻開始試用?”
這聲音好久沒響過,怎麼忽然又來了?他正在教導師弟的關鍵時刻,卻被眼前一片亂糟糟的畫面和這聒噪的聲音打斷,連已經覆到劍身上的真氣也因為心境不穩而散開。若是這時候陸遙忽然發難,他就算反應得快,也難免要吃些虧了。
任卿心下焦慮,雙眉微皺,低低說了聲:“住口!”
引導者卻沒像之前那樣乖乖地住口,而是又說了一句:“使用者未選擇,預設開啟試用版腦殘光環。已扣除五十點聖母值,剩餘45點。”
眼前半透明的文字一行行飛速上移直至消失,他眼前終於清亮起來,卻看到剛剛還滿身戾氣與他對峙的陸遙竟已經跪坐在地上,滿面羞慚,誠心誠意地悔悟道:“任師兄說得對,是我無情、無恥、無理取鬧,挑釁兩位師兄,硬將徐師兄所獵的妖獸認作是自己殺的,還想騙書院各位師兄弟幫我欺侮師兄們,我陸遙實在是大錯特錯,求首座師兄責罰!”
剛才任卿說了他第三條過惡時,這人還眼露兇光,打算拿出堂伯賜下的靈器偷襲反擊;這麼眨眼工夫就跪地痛悔,別說是兩個和他心意相通的同窗好友,就連趙禕和吳伯晏都驚呆了。
任卿其實也和師弟們一起驚呆了——他始終覺著鬼神拿出來的必定都是禍害他的東西,誰想到這個腦殘光環竟真能有用,而且功效還這麼強悍的?這是生生把一個以勢凌人的小人改造成了吾日三省吾身的君子啊!
徐紹庭在他身後叫了好幾聲“師兄”,還扯著袖子來回搖他,任卿才從驚嚇中清醒過來,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陸師弟快起來吧,我與阿繼都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人,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以後時時記著自省,勿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就好。”
陸遙臉上還帶著幾分慚色,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又對他們兩人深施一禮,取了自己的細劍,頂著周圍同窗看妖物一般的眼神退到遠處,還跟那兩名跟班說道:“任師兄胸懷寬廣,我們也不能得寸進尺,一再打擾他們獵殺妖獸,還是到那邊的巖犇群去尋獵物吧。”
正主都走了,其餘看熱鬧的人自然更站不住,紛紛離開。趙禕和吳伯晏臉上還掛著既驚訝又敬佩的神色,對任卿拱了拱手:“徐師兄竟能幾句話間就說得陸師弟那樣自負的人誠心悔悟,真讓我等佩服!”
他們對任卿的態度也稍稍親近了些,畢竟武人並不太看重年紀,更重的卻是資質和武道修為。這位師兄年紀尚小,一手劍術卻是十分精妙,打得修煉天罡武體的陸遙跪地悔罪,那可絕不可能只是把手打紅了能做到的,其中暗藏了什麼手段
修為增長的快還罷了,那些他們無法接觸到的高階手段,嘖嘖,真是讓人羨慕啊!
這兩人也是經過多年苦修,心如磐石一般,看到任卿的手段之後只有些羨慕,並沒有更多想法,反而指點他們挖開猇羊肚腹,從中取出其一身精華所在的羊肝。
這種低階妖獸腹中沒有妖丹,可是妖力在體內凝結,卻將它的肝煉成了一種含有含氣的特殊美味,武士以下的人吃後便可淬鍊靈氣、排除雜質,更有清肝明目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