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訴頓了頓,沈長釋嘿嘿一笑:“我知白大人這麼做的原因,您好幾次讓我偷碗,恐怕是預估到了今日的局面。您心裡許是知曉有些事自己一人無法解決,卻又對無常大人拉不開臉,畢竟他已經好幾次在您‘差點兒就要成功’的時候,幫您解決。”
姜青訴回頭朝單邪看了一眼,當著這人的面說這些真的好?不過看見了單邪,那人手中捧著張之孝寫的書,根本沒將聊天的兩個人放在眼裡,姜青訴乾脆也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她不得不承認,沈長釋有一些地方是說對了的,她是知道事情繼續發展恐怕總會事與願違,卻沒想過會有自己一人無法解決的情況。恐怕當真是在單邪那裡吃了好幾次悶虧心裡氣,所以才會逞強非得試一試。
說到底,還是自己害得自己,氣也是氣自己有些過於自大罷了。
沈長釋壓低了聲音道:“依我看,您這樣反而好。”
姜青訴瞥了沈長釋一眼,沈長釋嘿嘿一笑繼續說:“您想啊,您會使聰明的點子,無常大人又有雷霆手段,你們倆湊在一起一陰一陽一柔一剛,剛好適合,缺了誰都不行,照我說,不如你們以後結涔(成)呀(一)的(對)……的……唔?!”
猛地回頭看去,單邪正在看書,施法的手指剛剛落在書頁上,聲音冷冰冰地傳來:“看來你的舌頭是不想要了。”
沈長釋立刻伸手捂著嘴,因為被封,牙齒還咬在舌頭上呢,他抿著嘴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眼神,不過可惜沒人看,他只能拼命點頭:要的要的!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姜青訴也不知道沈長釋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只覺得他剛才說的的確有些囉嗦了,於是搖了搖頭,繼續哀怨愁苦看窗外,心想自己怎麼這麼蠢。
長風客棧的老闆娘去了又回來,一天匆匆就過去了,張老漢這日回家得有些早,太陽剛有要落山的跡象他就推著燒餅攤離開。
沈長釋的嘴巴到了晚間就能說話了,不過鍾留不在,他身上沒有銀錢,想吃東西都買不到,姜青訴給了他一小筆錢,讓他買點兒自己想吃的路上吃。
沈長釋問了兩個問題:“您哪兒來的錢?”
姜青訴哦了一聲:“這你別管。”反正是這麼些年從鍾留那兒拿的,七七八八地存了不少。
沈長釋又問:“為什麼讓我在路上吃?”
“你得去一趟張老漢家。”
沈長釋張嘴:“又去?!”
“看好長生碗,也看好張之孝,若他要離開家,想辦法拖住,若拖不住便要想辦法告知我們。”姜青訴說:“我與單大人,就在新蓋的土地廟。”
沈長釋還是被姜青訴差遣去張老漢的家,天色一暗,她便與單邪先一步去了土地廟。
今日晚上的土地廟沒人看守,他們在來的路上就瞧見了原本看守的人往長風客棧的方向走。長風客棧的老闆娘說是請看門人吃飯,讓他們休息一日。明日就是中秋,怕這幾位明日忙,不能回家團圓,故而今天晚上不用他們看守,還請了頓免費的酒肉。
畢竟土地廟是長風客棧老闆娘出錢造的,而這幾個看守土地廟的也都是她請來的,如此說法自然沒人懷疑。
姜青訴與單邪沒入土地廟,她看見土地廟中的土地像就覺得渾身發涼,有種說不出來的慎人的感覺,故而與單邪站在了土地廟的廟頂,頭上的月亮差一點兒就是圓的了,與十五幾乎看不出差別。
土地廟的後頭還種了幾棵金桂,這個季節桂花的味道最為濃郁,香味兒順著夜風吹遍了周圍,單邪站著,姜青訴懶得站,於是坐著。
安靜了許久,姜青訴問他:“你讓鍾留去辦什麼事兒了?”
單邪道:“查一查是誰將長生碗交給長風客棧的。”又是誰……教了何王氏換命的這個方法。
姜青訴看著月亮,問單邪:“單大人喝過千里香居的桂花酒嗎?”
單邪朝她瞥了一眼,沒回答,姜青訴將視線挪到對方身上,對上了單邪的視線之後才伸手摸了摸鼻子低聲笑了笑。
也是,她這是在問誰呢?旁邊站著的不是鍾留也不是沈長釋,可是單邪啊,在他眼裡南方的青山綠水與北方的都沒有差別,怎麼可能抽空去品酒?這人的杯子裡連茶都不喝,盡是白水。
姜青訴自顧自說:“每逢中秋佳節,千里香居的桂花酒就千金難嘗,早早地被人買光了,還有齊聞齋的酥皮月餅,那月餅裡可是塞了蜜餞的,加上淺塘巷子裡王婆婆賣的桂花糯米藕,擺上一桌才算是過節。”
單邪問她:“你生前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