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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更有大熙王朝開國帝后所留下的“共享江山”之諾。無論是北熙還是南熙,雲氏都與之密不可分,可謂是與兩國先祖並肩打下的江山。

只要想起雲氏與大熙皇族的關係,單單是這根深蒂固了幾百年的同氣連枝之情,世上便無人敢怠慢。

如今北熙與南熙都不是最最正統的大熙血脈,這分裂後的江山便也坐得不太安穩。倘若是雲氏想要奪得這錦繡河山,只怕天下人都會雲集響應!

正因如此,雲氏在南北兩國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也是兩國爭相拉攏的物件。可數百年以來,雲氏一直秉承祖訓,擔著“離信侯”的虛名,一心經商遠離廟堂。

如此明哲保身之舉,竟是令兩國帝王都無從下手。於公於私,他們都只能巴望著,不敢惹了雲氏有分毫閃失。否則,便是自行打了列祖列宗一巴掌,更是將雲氏的鉅額財富和名望,拱手送給另一國。

在時下南北分裂對峙的局面當中,一言以蔽之:得雲氏者統一天下。

如此名望,如此財富,即便是當朝帝王也難以比肩。

至此,明璀終於從雲辭的話語之中醒悟過來,誠惶誠恐地問道:“您是世子殿下?”

世所周知,離信侯已去世兩年,府上大小諸事皆由侯爺夫人做主,只等到世子云辭弱冠之後,承襲爵位。

可眼前這位雲世子,絕不是區區文昌侯世子可與之平起平坐。須知“離信侯”三個字已在大熙屹立數百年不倒,南北分裂後兩國分封的諸侯自然不能同日而語。

聽聞明璀此言,雲辭並未回話,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對竹影道:“送客。”言罷已轉過身去,緩慢地、一步一步朝東苑返回。

縱然明璀在京州城裡霸道慣了,但畢竟是右相二公子,也深知何為“自不量力”。倘若明氏當真得罪了雲氏,當今聖上自有一番取捨,用以討好離信侯府。這一點,明璀深信不疑。

想到此處,明璀早已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連忙對著竹影與淡心賠禮道歉,捎帶著茶茶也沾光受了幾分高看。他越想越覺後怕,不敢再繼續耽擱下去,連忙返回明府向父親明程稟報此事。

淡心和竹影見明府眾人離去,便撇下茶茶徑自返回東苑。離開前淡心的眼神一直在茶茶身上流連不去,似乎是在警告她什麼,又是在幸災樂禍著什麼。

茶茶嚇得跌坐在地。

眼見周遭已沒了外人,竹影與淡心幾乎是飛奔趕到雲辭身旁,一左一右攙扶著他。

而此時,雲辭已面有冷汗,唇色蒼白,強自忍耐了半晌的痛楚之情終於肯表露出來。

“主子……”淡心低低喚了一聲,已是心疼得說不出話。

竹影也臉色深沉,不發一言。

雲辭對兩位忠僕的反應恍若未聞,只低聲命道:“輪椅在簷廊下放著,推我回書房。”

“主子!您都這樣了,還去書房做什麼!奴婢扶您回去歇著罷。”淡心語帶哽咽。

“無妨。”雲辭並沒有多做解釋,那語中的堅定之意令淡心與竹影無從勸說。兩人唯有扶著雲辭坐回輪椅之上,又推著他進了書房。

“出岫呢?”雲辭見屋內空無一人,立時蹙眉相問。

原本淡心與竹影還不明白主子為何堅持回來,但此刻聽聞這一句,都已經明白過來。主子是放心不下出岫。

淡心不禁生出些怨氣,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興許她在偏廳,奴婢去找找。”說著已往偏廳小跑而去。

片刻之後,淡心返回,有些不安地搖了搖頭:“整座書房尋遍了,都不見出岫。”

尋不見出岫?雲辭的面色更顯蒼白,眉峰已蹙成連綿山川,也洩露了他的無盡擔心。

竹影自小跟在雲辭身邊,迄今已超過十五年。在他心裡,主子對下人向來寬厚,不乏關心吃穿之事。可即便如何關心,也總是淡淡的,不生分也不熱絡,只教下人感恩戴德。

然而,對著這一個相識短短三個月的啞女,竹影覺得主子變了。但究竟哪裡變了,他又說不上來。

教下人讀書寫字,出岫不是第一個;為下人診病治傷,出岫也不是第一個;替下人撐腰出頭,出岫更不是第一個。

偏偏是哪裡不對勁,好似主子對那啞女用心過分了。便如中秋節那夜,主子居然會親自握著她的手,糾正她寫字;還有今日,主子不惜忍著腿疾來找她,見她失蹤還如此著急。

這哪裡是性子淺淡的離信侯世子會做出的事?可主子對一個啞女做了,而且三番四次。

想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