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的目光越過她,看著攤放在桌上的衣物,冷光再回到她身上,「我剛剛在街上遇到烏媒婆跟白媒婆,她們跟我說她們要離開北京了。」
她抿緊紅唇。慘了,那兩個長舌婦下會說她也要落跑吧?
不說話?他冷笑,「她們還說另一個俏紅娘也要走了。」
另一個?她瞪他一眼,「你說話何必拐彎抹角的,就是我,怎麼樣?我要離開不成嗎?我又不欠你——」
話還沒說完,他竟強行將她拉入懷中,粗暴的攫取她的紅唇,強迫的探舌入她口中,恣意的掠奪她唇中的甜蜜。
無疑的,這個吻帶著專制、蠻橫而且充滿怒火。
她好可惡,竟敢說她沒欠他?她可知道這幾天,他的日子有多難熬?
她又知道在他離開這裡時,他有多麼想回頭再擁抱她?她知不知道當他一人王府中獨處時,他心中想的、唸的全是她!
她又知道是她的身影讓他怒不可遏的走進妓院,只想找一個替代品好解除他一身的痛苦?!也是該死的她讓他覺得百花院裡的姑娘個個都俗不可耐,沒人比得上她的美麗與直率……
在她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後,她居然說她沒欠他?!
狂野的怒火沸騰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吻,童清涼幾乎是虛弱的癱軟在他懷中,而擊鼓似的心跳更讓她害怕她的心臟是否會因此而撞出胸腔。
傅漢東吻了許久,才緩緩的放開懷中的人兒,只見粉頰酡紅的她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但仍渾身無力的癱靠在他身上。
「你……你……你……憑什麼……沒問……我,就吻我?這是……耍無賴,沒風度、沒格,我、可沒這………樣……教過……你……」她費力的把話一字一字的說出來。
「可是就算我想負責,你也不要我負責,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當真?!」他邊說邊將軟趴趴的她抱到床上。
她柳眉一擰,氣呼呼的大叫,「可是你這叫偷襲!」
「不,這叫『逢場作戲』是夫子你教的。」
「我——你!」該死的!竟敢拿她的話堵她!
在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而他也靠坐上來時,她立即彈跳起身,怒指著他的鼻子叫嚷,「逢場作戲只能來一次,你別想再有第二次。」
「放心,感謝你讓我嚐到肌膚之親的感覺有多麼愉悅,你這個夫子上的課的確很特別。」
他話中帶刺,她可聽出來了,但聰明的不去駁斥,誰會親自上陣上這種真槍實彈的課程,又不是頭殼壞了。
傅漢東從腰間拿出一隻錦盒,看了眼後再看看她。
在沒有遇見白、烏媒婆時,他本是興匆匆的準備帶著這東西來找她,他以為這幾天她會跟他一樣,茶不思、飯不想,會不由自主的想著他、念著他,甚至後悔沒有答應嫁給他,所以,他打算將母親遺留給他的黑珍珠戒指帶來給她,告訴她,能戴上這隻戒指的只有一人,就是他的妻子。
但他錯了!她根本不在乎他,她只想離開,可他已無法放手了,既然如此,他就只能用另一種方法逼她留下。
「傅漢東,你沒事就走了好不好?」他在這兒給她好大的壓力。
他直接將手中那盒刺繡精美的錦盒放到她手上,「這東西你幫我保管。」
「我?」
「你是明天才離開不是?今天就幫你的學生再想想法子,看在什麼情形或說了什麼話後,把這個東西送人就有機會像你說的,抱得美人歸。」
抱得美人歸?童清涼柳眉一擰,他是開竅還是被雷劈到了?居然會問這種問題?她突然想到什麼,心一窒的問:「聽來,你有心儀的人?」
傅漢東的表情高深莫測,他先將這隻黑珠珍戒指代表的意義大略解釋後才回答她的問題,「這顆黑珍珠價值連城,我也的確想將它拿去送給謝王府的謝千金,前天我在街上見到她是驚為天人、一見傾心,所以,如果你這夫子的點子夠好,我想媒人紅包你應該很快的就能到手了。」
那不就像她那個時代的求婚戒嗎?沒想到他還挺先進的,只是聽到他喜歡謝千金——這沒來由的,一股莫名的惆悵纏繞上心房。
而這個臭傢伙在說完話就想走了,她就這麼點利用價值?!
「喂,你不怕我捲款逃跑?我的意思是,就是我會起了貪念拿走戒指。」
「學生信任夫子是應該的吧?!」丟了這句話,傅漢東就走了。
她呆若木雞。什麼嘛,她有什麼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