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圓圈,足足擺了印章、儒、釋、道、佛等一類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鏟子、勺子、剪子、尺子、繡線、花樣子等八十八樣物件。
玄凌珏見樂璇抱了孩子入殿,便輕聲開口:“開始吧!”
兩個神婆便煞有介事地早氈子毯便手舞足蹈地做法,樂璇便安安靜靜地看著,於情於理,她都是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抓周她倒是並不反對,但到底不過是圖個樂呵罷了,無論是抓到怎樣的物件,都是吉祥如意的寓意罷了。但如今這聲勢浩大的做法,難免是有些虛張聲勢罷了。
“請帶小世子如內。”一個神婆微微躬身,指引這那個抱著川川的奶孃將川川放在了圓圈正中。
川川便端坐在正中,先抬眼瞧了孃親一眼,便扭著頭看著自己周圍的所有物件,那黢黑的眼眸眨了眨,許久都不見動彈。
兩個神婆也不由得面面相覷,這樣的情形,她們也並不多見,按照道理,小孩子看見了這些極新鮮的玩物,是該好奇地上前拿起一個往嘴裡塞的,可如今瞧著這小世子,竟一點要動彈的意思都沒有。
樂璇微微淺笑,便上前一步將月月也放進了圈子:“既然是一起生的,便讓他們倆一起選吧!”
月月倒是不客氣,才剛剛著地便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眼前的方向走,一直走到將一朵花踩在腳下,足踩著所有的物件走了一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細地研究著自己眼前的兩個物件,許久,才拿起一個用紙糊的寶劍,放在手中不停地晃。
還不忘回頭望著川川,燦爛一笑。
所有人不由得譁然,這女孩,竟是要做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軍麼?
川川眨了眨眼,才依樣走到各種物件周圍,也不多想,便直接拿起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所以人不禁抬頭望向玄凌珏,他拿的,是與當年玄凌珏抓周時拿到的一樣的物件……一個並不起眼的印章。
拿到印章,則謂長大以後,必乘天恩祖德,官運亨通,只是當時的玄凌珏是成宗領養來的太子,抓到印章必定所有人歡欣雀躍,皆傳太子以後必定是個順天承運的好皇帝,可如今的川川,卻是個極尷尬的身份,他拿起了印章,便有了太多太多的可能,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被有心人聽了去,只怕這王府就又是一場風波了。
玄凌珏卻反而極平靜,他是對這皇位充滿了嚮往的,若他可以成功,那這皇位早晚必定是川川的,又有何疑問呢。
“將世子郡主抱回去吧,人多,別嚇壞了孩子。”玄凌珏仍是面色平靜,彷彿這一對子女抓到的都只是那筆墨紙硯等尋常物件,面色上看不出任何波瀾,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沒了開口的機會,便都訕訕地回了各自的席位,喧鬧著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在這大殿上進行的,不過是個最尋常不過的酒宴。
因為玄凌珏開始入朝為官,這朝堂上的紛爭在他身邊便不曾間斷過,如今在這週歲的宴禮上,也是一副勾心鬥角的場景,玄凌珏坐在正中的位置向下望去,那分佈在左右兩側的十桌几乎無不是一派明爭暗鬥,或是兩桌間相互較勁,或是一桌中唇槍舌戰,玄凌珏不由得嘆氣,這朝堂上的派系之爭太過,便必定是要天下大亂的。
樂璇將孩子送回房間後便返回了正廳,還未完全邁入殿內便瞧見了玄凌珏略顯惆悵的眼神,不禁也站定了去瞧這殿內的眾人,的確,即便是她這個不太過問朝堂之事的人,也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人的派系如何。
樂璇到底是受到了一些人的關注,一個身著一身臧紅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腆著肚腩端著酒杯走到了王妃身邊,似乎是要與她共進一杯,樂璇身後的天鶴見了,忙擋了擋:“柯大人,我們王妃懷了身孕,不能飲酒。”
柯大人那滿臉的橫肉不由得笑的更擰巴了幾分,那纏綿的笑容幾乎能掐出油來:“那是喜事兒,喜事兒!王妃真是貴人,這兩年都是喜事兒不斷!王妃,聽說您今年投資的茶山可穩賺了一大筆啊!明年準備投資什麼,不知可否將那些茶山轉讓與下官呢?據說紅土上若茶樹種的久了便會減產,不如轉讓給下官吧!”
樂璇微微眯眼,滿朝柯姓官員也就不過是戶部右侍郎柯康全一人,據說此人極貪財好色,是個好逸惡勞卻貪婪無厭的角色。如今看來,倒是可見一斑,戶部有這種人,何愁財政不*。
樂璇從那微微眯成線的小眼睛中分明看見的便是財色二字,而樂璇瞧見的,卻是一塊極大的銀子,這種朝廷的蠹蟲若是栽了,不知道她能從中獲得多少銀子,恐怕她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