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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她身上看不到絕症病人有的絕望,相反,她那會感染人的笑容,讓我不得不匆匆離開,生怕再呆就一些,就會忍不住告訴她,大學的那幾年,北京有一個男孩,一直那麼惦念著她。

“如果你執意是自己主刀,我一定會把你綁了不讓你亂來。”

和穀雨進行手術前的消毒,他把導師從美國請來,主刀的是那位教授,我和他在旁邊做助手。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分寸?”

我笑罷,很真心地給他打氣:“穀雨,她一定會好好的,我們會盡一切努力把她救回來!”

穀雨看著我,點頭。

“生命體徵,上壓100mmHg 心率80,律齊”

“現在開始手術,手術刀”

“開腦顱,頭皮夾,吸引,組織剪……”

“手術結束。”

“出血量150,上壓100,心率60,律齊。”

病人被推出去以後,穀雨就守在那間病房,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來。

我期間偷偷路過,從小視窗看到夏小滿已經醒了,穀雨身子坐到床上,夏小滿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我好想知道,夏小滿醒來的那一刻,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人,會是怎樣地思緒萬千。

而穀雨,又是怎樣百感交集。

不管怎樣,我信了命中註定這件事,有些人,這輩子註定會在一起,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

2012年底,夏小滿來複查,她知道我才是真正的鐘醫生,又是穀雨的同學,對我特別溫柔,她來的時候穀雨在做手術,我跟她說,恢復得很好。

“真的嗎?那我就可以去做我想要做的事了。”

她笑眼彎彎,頭髮長得還不夠長,穿著短款的夾克,圍著大大的圍巾。

穀雨手術結束,平時都是在飯堂吃飯,自從小滿出院以後,他沒有哪次是下了班還逗留在醫院的,總是恨不得長了翅膀馬上飛回去。

我把他叫住。

“幹嘛幹嘛,老鍾,別蓄意破壞家庭幸福。”

我發現,穀雨變得開朗了許多。

“欸,吭吭……那個,小滿今天來複查了,恢復得挺好的。”

“是吧,我就知道,晚上回去慶祝慶祝!”

“欸……雖然恢復得挺好,但去非洲、南極什麼的,還是……”

“噢,BBC那個啊,她說她跟的隊伍不是拍動物的,沒那麼幸苦。”

原來他早就知道的:“你還真放心她去啊!去一年呢!”

“嗯吶,這是她的心願,我當然要支援她。”

“你們不是才……”不是才相聚沒多久麼,奇了怪了,這感情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穀雨已經懶得跟我說了,拿了包推開門,一溜煙不見了。

2013年底,夏小滿的飛機抵達上海,我被穀雨拉去做幫手,幫他完成人生的一件大事。

航班是夜晚九點的時候到的,到達的大廳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我把影片導進去,再三問穀雨“你確定要這麼拉風嗎?”

他穿著整齊的黑色西裝,眼睛望著出口,等著他的女孩。

“乘坐AU768航班的夏小滿小姐,夏小滿小姐,請聽到廣播後,前往二號出口,二號出口。”

我從監控裡,看到頭髮長了的夏小滿,行李箱立在她身旁,聽到廣播後她四處張望,再三確認是在叫她,看了一眼手機,問了一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然後朝二號出口走去。

二號口有一個大螢幕,夏小滿走近的時候,原本是周杰倫的廣告,緩緩暗下去,出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四個人,雖然放大起來有一點點模糊,但也足以讓夏小滿停下腳步。

夏小滿、穀雨、紀曉梵和陸煒,四個人拍的兩張大頭貼,一張很正經,一張很鬼怪。

螢幕前的人手離開行李箱,雙手插~進口袋,目不轉睛。

第三張照片,是在高中的教學樓走廊裡,照片中的夏小滿眼睛不知望向哪裡。

第四張,穿著舞臺劇的衣服,帶著妝,站在舞臺上。

夏小滿手從口袋裡拿出來,不由自主地捂在嘴前,她大概都忘了曾經拍過這張照片。

下一張,四個人在遊樂場,背後是飛得高高的海盜船,穀雨的手搭在夏小滿的肩膀,青春的臉龐神采飛揚。

還有一組因為使用自動拍攝功能而狀況百出的照片。

夏小滿忍俊不禁,一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