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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一點不關心是誰下的毒藥,我只想知道,明宇他究竟是什麼人,他是怎麼進的冷宮,又是怎麼出的冷宮,和我到底什麼關係。還有,他怎麼會知道有人要給我下藥的?

御醫被傳進來,說要再給我好好檢查檢查身體。這個我倒不反對,我也怕那個厲害的毒粉沾到衣服上而我自己卻一無所覺。

從裡到外的衣服都脫掉了,泡在大溫水池子裡,旁邊太監也只穿單衫短褲,拿木勺舀水給我從頭往下澆,挺舒服的。

太醫在一邊半屈了膝,一會兒讓我伸舌頭,一會替我翻眼皮,拿了木錘在我腿上臂上背上挨片兒的輕砸,還拿銀針刺虎口賁關,看變不變色。

雖然覺得煩瑣,可是這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兒著想,我自然乖乖配合。

等洗好完事兒從水裡爬起來,有人端過一大碗濃濃的不知道什麼藥煎的湯,黑糊糊的。太醫看我捧著碗一臉退避三舍的表情,行個禮說:”侍君不要看這樣子不好看,藥材可是地道的珍奇異寶。歷來皇子被冊為太子,常有這麼一碗藥備著呈上,喝下此藥,三年五載,一些尋常毒物已經不能傷及身體,一般的皇子公主還沒資格喝這個藥的。”

他說的誠懇,我看看那碗賣相不佳的湯藥,狠狠心,捏著鼻子向下灌。

幸好倒不太苦,就是有股刺鼻的腥味兒。

頭髮還溼著,劉童過來,端著護髮用品。我一看就皺眉頭:“不用那些,梳順就行。”

他低頭把托盤放一邊,先拿厚巾替我吸去發上的水珠,然後取出一柄象牙梳子來替我把糾結的頭髮梳順。太醫躬身退了,估計他要去向皇帝覆命。

我想我應該是沒中那個欲斷魂的。

等我的頭髮梳順了披在背上,皇帝出現在側間的門口。

“這間屋子不及你那間精緻,還住得慣麼?”

我點點頭,洗了熱水澡,精神很放鬆:“不錯啊,這裡比那邊暖和。”

皇帝點點頭:“可能是門窗都閉著的緣故。你累了一天,早些睡吧。朕再看會兒摺子。”

我點點頭。

不過,老覺得有哪點不大對。

皇帝的龍床上一向只能躺皇後——

要是皇帝去嬪妃的宮中,同榻過夜倒無妨。若是皇帝在自己的寢殿召幸妃子,妃子不能在這裡過夜,咳,那個,完事之後就要離開,或者是去偏殿獨寢……

我這個,在這個床上睡一夜,不會明天一早就被拿著把柄問罪吧?

皇帝看我的神情,微微一笑:“規矩是人定的,現在情境不同,作權宜之計,不要緊的。”

你倒是現在這麼說。

不過現在我也沒其他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皇帝在桌案那裡,手隨意翻一翻,端起一邊的茶碗。

視線被放下的簾帷擋住,我也確實困了。

明天的艱難,交給明天吧。

今天的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形容我這些天的避世生活,再恰當不過。

皇帝這裡竟然出乎意料的清閒安靜。因為絕頂的權勢集中於此,反而令得我享受到燈下黑的輕鬆。皇帝忙他的,我閒我的。

頭髮用根素色絲帶系起來,正服外袍都不用穿,披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皮毛做的裘衣。本來還不到穿這種衣服的時候,可巧前天下了一點小雪,算起來,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內府的人已經送來冬衣,樣式富麗非凡,精工細織,摸起來沈甸甸的倒是很有手感。可是要讓我穿……我從那次典禮之後就討厭厚重的衣服,覺得骨頭都會被壓斷一樣。

這件衣服是皇帝的。說是去年做好之後節氣已經轉暖,所以一直壓置沒穿。

集百腋而成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衣服輕暖柔滑,漂亮之極。

裴德讓人翻找厚衣,皇帝笑著揀出來,說銀色穿在袍服外倒不好看,所以順手丟給了我。

那一瞬間有種錯覺,彷彿他並不是皇帝,而是個認識很久的朋友。

說起來,雖然他居心不明,但——除第一天的晚上,其他時候他對我都算溫存客氣。

手裡的書又翻過一頁,小陳在身後說:“主子,要用些茶點麼?”

我搖搖手:“中午吃的多,不要了……”

他欲言又止,我倒奇怪:“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又不是那種動不動要打人殺人的,幹嘛對我還謹慎成這樣啊。

“主子……”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