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從上面拱下來。既然人家不對她客氣,她也不想對別人客氣了。
“你現在說話就跟你爸不一樣。”劉靜波聽出了她話裡的不愉快,借題發揮,“不得不說,你做事情,跟你爸爸比起來還是差點兒火候。我們裴氏即將迎來最艱難的日子,需要有一個能鎮得住的人來壓場子,泠泠你無論是年紀還是閱歷,都比較欠缺。我提議,還是趁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時,趕緊換人。”
當年她外公去世,她父親能夠順利登上那個位置,必然也廢了一番功夫,但是肯定沒有她現在艱難。一來當年她外公去世的時候她爸爸已經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那麼久了,她外公的影響降到了最低。二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爸爸是個男人,這世界上,總有些人覺得,女人就要好欺負一些。
他講話不客氣,裴泠泠也不客氣,直接反問他,“你想換誰?”她的目光在這幾個股東身上掃了一圈兒,最後在甄傑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是你們在座的哪一位?”不等劉靜波回答,裴泠泠就說道,“你們都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然而在事情還沒有到開始轉變的時候就貿然換帥,你們覺得這樣很有利於公司的發展?”
“別說什麼再晚就完了。我們做的是生意買的是產品,一個捕風捉影的桃色新聞,一個董事長的突然去世,股價波動都屬於正常現象,你們卻非要在這時候來換掉繼任人,人家只會認為你們是心虛,不會認為你們是在補救。”她環視了這幾個董事一圈兒,“各位,與其有這個時間,倒不如去想想,明天早上開盤該怎麼辦。”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給他們反應的時間,“言盡於此,各位是要跟我風雨同舟還是要大難臨頭各自飛,全在你們。不過有道是‘在其位謀其政’,當一天和尚就要敲一天鐘,在你們沒有離開之前,還請各位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明天早上八點半,召集全部董事開會,希望你們那個時候能拿出一個讓人滿意的方案出來。”她下了逐客令,“我還有家事要處理,不遠送了。”
人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再糾纏下去也是無益,那群人面面相覷了一陣,見裴泠泠一副不合作的態度,最終還是走了。
他們一走,整個走廊立刻空了許多。裴泠泠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付巖已經悄悄離開了。也對,他要是還不走,接下來就該拿他開刀了。
解決了這樁大事,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裴泠泠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轉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她坐在馬桶上面,看著手上那枚鑽戒在昏暗的光線中發出別樣的光芒。這鑽石是唐昭理求婚的時候送她的,從鑽石的大小來講,一點兒都不襯他們的家世,普通得要命。裴泠泠自然是不喜歡的,但是架不住是跟唐昭理認識這麼多年來他送自己的唯一一件禮物,就是不喜歡也得喜歡了。
她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似自嘲似諷刺,果然是不喜歡自己,所以連求婚的鑽戒也這麼敷衍。她不信,要是換成他喜歡的人,還會拿這麼個東西出來唬弄人。
她將那枚鑽戒從手上取下來,順手扔進垃圾桶裡,穿好衣服站了起來。
嗯,還好便宜,丟了也不心疼。如果是個千八百萬的東西,她扔下去還要考慮一下。
裴泠泠洗了手,不顧臉上還有妝,就著冷水往臉上向撲了一下,神志立刻清醒了很多。她解決了家事和工作上的事,現在該輪到她自己的事情了。
她走出洗手間,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麼,又轉身回去,推開剛才蹲過的那個隔間,也不顧髒,從垃圾桶裡翻出那枚鑽戒,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進了馬桶裡。
“哐當”一聲輕響,鑽戒掉進水裡,發出沉悶的聲響,立刻沉了下去。她卻還嫌不夠,狠狠地按了好幾下抽水鍵,直到水衝過馬桶一次又一次,她才肯罷休。
她洗了好幾遍手,又抹了許多消毒液,再次從廁所走了出來。
醫院裡就剩下她的家人和仇人,還有一個馬上要成為陌生人的唐昭理。她站在陰影當中,衝那邊在安慰裴爽的唐昭理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這是今天晚上裴泠泠對唐昭理說的第二句話。
等唐昭理站到她面前,第三句話就是,“我們離婚吧。”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四章
裴泠泠說完,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為了不在唐昭理面前低一頭,她連忙在暗地裡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這才勉強打起精神來。
唐昭理一下沒聽清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又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