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豔紅道:“張揚,想不想和蔣洪剛見見面?”
張揚道:“他現在不是被雙規嗎?我方便見他嗎?”
劉豔紅道:“和他談談吧,反正事情都已經明朗了,雙規他也是為了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現在既然什麼都清楚了,我也該回去了。”
張揚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伱們工作組的目的也不是非要把蔣洪剛給送進監獄,只要把他弄下臺就行了。”
劉豔紅笑道:“伱胡說什麼,好像我們故意在找他麻煩似的。”
張揚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蔣洪剛如果自己檢點一些,也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劉豔紅怒道:“臭小子,拐彎抹角罵我是不是?”
張揚笑道:“不敢,我的意思是,只要伱們想找,沒有找不出毛病的幹部。”
劉豔紅道:“自己行為不端就不要怪我們紀委找毛病。”說到這裡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卻是北港市委書記項誠打來電話想請她吃飯,劉豔紅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張揚道:“項書記最近很緊張啊!”
劉豔紅道:“他緊張自己的位子吧,龔奇偉來北港之後,他一家獨大的局面恐怕一去不復返了。”
雖然只是幾天沒有見面,蔣洪剛整個人卻憔悴了許多,素來注重外表形象的他如今蓬頭垢面,白襯衣的衣領也髒了,過去一絲不苟扎著的領帶,如今也不見了影蹤。
看到張揚過來,蔣洪剛頗為驚奇,他想不到自己被雙規之後張揚還能過來看他。他想到的是張揚手眼通天,反觀自己如今已經是階下囚,蔣洪剛不禁唏噓。
劉豔紅和張揚一起進來的,看了蔣洪剛一眼道:“蔣洪剛,張揚過來看伱,順便告訴伱一句,他把伱寫給丁高山的那張欠條找到了。”說完她又向張揚道:“伱們聊吧,不要聊得太久。”
蔣洪剛低著頭。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內心中卻激動到了極點,他知道劉豔紅的那句話意味著什麼,找到了那張欠條。就意味著這件事出現了轉機,性質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劉豔紅走後,蔣洪剛方才抬起頭來。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之情,望著張揚,嘴巴動了動,聲音沙啞道:“謝謝!”
張揚在蔣洪剛的對面坐下,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香菸,抽出一支遞給蔣洪剛,又幫他點上。
蔣洪剛抽了。煙,他舒了口氣道:“我是個犧牲品!”
張揚道:“平安就好,功名利祿那玩意兒不靠譜。伱別想得太多。”
蔣洪剛道:“人如果不跌跟頭,是不會有真正的覺悟的,我早就知道權力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可終究還是無法拒絕權力的誘惑,做了蠢事,蠢到了極點。”
張揚望著滿臉懊惱的蔣洪剛,對他的這句話還是有些認同的。如果蔣洪剛不跌這個跟頭,他是不會有這樣的認識的。
蔣洪剛道:“高山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情我很難過,他一直都在幫我,單靠著那點工資。我不可能送女兒去法國讀書,但是我真的沒想過貪汙。我還想往上走,我一直認為自己還有機會,我不會拿自己的未來冒險。”
張揚道:“我相信!”
蔣洪剛充滿感激地看了張揚一眼:“很少有人會相信我,尤其是這種時候,一個官員一旦和**扯上關係,別人躲伱都來不及,根本不會相信伱,更不會想到要去幫伱。”他彈了彈菸灰,很真誠地向張揚道:“張揚,謝謝伱,無論伱怎麼看我,我都會把伱當成我的朋友,永遠。”
張揚的這份人情可不小,如果不是他遭到這張借條,蔣洪剛就無法說清女兒留學的經費從何處而來,這件事的性質肯定會嚴重許多。
張揚道:“蔣書記,事情都過去了,我想不會太嚴重。”
蔣洪剛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經過這件事之後,我對官場已經喪失了任何的信心。”
張揚相信蔣洪剛的這番話出自真心,其實就算蔣洪剛對官場仍然抱有期望,現實也會將他的期望粉碎,雖然借條真實存在,但是這件事也會成為他人生中的一大汙點。蔣洪剛有句話沒說錯,他是個犧牲品,宋懷明想動北港已經由來已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讓張揚來濱海,就是為了以後對北港的改革埋下伏筆,宋懷明的第二步並沒有考慮好從誰開始入手,恰恰在這個時候蔣洪剛進入了他的視野。
蔣洪剛前去找宋懷明的目的是為了討好,是為了加深印象,他想要透過自己法治北港的觀點獲得宋懷明的認同,從而獲得宋書記的欣賞,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擁有和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