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到我,說:“後生仔,你也好早啊!”
我說:“幾天我朋友逢七,我來給他燒紙上香,您剛才在做什麼呢?”
司秦麥老人說:“我在跳喪啊!”
我問:“為什麼在我朋友墳前跳呢?”
司秦麥老人說:“昨天夜裡,我夢見小方了,他在夢裡跟我說,他還想看跳喪,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來跳給他看了!”
聽司秦麥老人這麼一說,我心裡感到有些鬱結難受,邊在墓碑下點上香燭,燒了紙。
司秦麥老人沒有走,他也幫著一起燒紙。
我對方旭堯說:“方旭堯,沒想到我們認識不久,你就意外走了,昨天在網咖玩,我又想起你了。記得第一次在銀屏鎮網咖玩的的時候,我幫你玩過一把,知道你的賬號密碼,以後,就讓我替你練級,你雖然死了,但在遊戲裡,你永遠會活著。方旭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留在這裡呢?是不是有什麼冤情?放心吧,我一定會弄清真相。方旭堯,現在還有我來看你,等我回北京了,你就孤零零一個人了,你不覺得孤單嗎?”
司秦麥老人聽我這麼說,就安慰我道:“你放心吧,我會經常來看小方的,將來等我死了,埋得也不遠,在地下我也會跳喪給他看,小方不會孤單。對了,你看他左邊的鄰居,也是個年輕人,年紀和小方相仿,他們也能作伴。”
我看到司秦麥老人指的是方旭堯左邊向爭鳴的墓,便問:“這個年輕人是怎麼死的?”
司秦麥老人說:“去年一場火災燒死的。”
我問:“是本村人嗎?”
司秦麥老人說:“是本村人,但是全家早就不在村裡住了,去年他回來走親戚,卻被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給燒死了。慘那,人燒得都認不出來了。”
聽到火災,又是年輕人,我腦子裡不由閃過那個紅衣少年的身影,會不會是他?可墓碑上沒有鑲嵌照片,我難以確認。
我問:“老人家,向爭鳴長得什麼模樣?”
司秦麥老人說:“是個年輕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聽他的形容,等於沒說。幸好我隨時帶著紙筆,就掏出來畫下印象中紅衣少年的頭像,給老人家辨認:“是他嗎?”
司秦麥老人仔細看著畫像,搖搖頭說:“不是,一點都不象,那個我記得那個後生仔眉間有顆很大的黑痣,看一眼就能記住。”
看來真是我想多了,我跑到向爭鳴的墳上,給他燒了些紙,對他說:“拜託你照顧一下我朋友,你們兩人都是同齡人,黃泉路上就交個朋友做個伴吧!”
司秦麥老人說:“唉,該死的死不了,他們年紀輕輕的,卻都早早赴了黃泉。我們回去吧!”
我們就往回走,走過曹冬娥的墳墓時,我回頭望了一眼,說:“一座空墳立在這裡,恐怕不太吉利吧!”
司秦麥老人說:“你是說冬娥的墳墓?她一定要立著,我們有什麼辦法?沒有誰願意去惹她。”
我邊走邊聊:“老人家,曹冬娥當年嫁到村裡來的情形,你還記得嗎?”
司秦麥老人說:“記得,人老了,小時候的事情反而記得越來越清晰了。那年我大約七八歲的樣子,聽說村裡秦大哥要娶新媳婦了,我們大家都去瞧。新娘子長得真漂亮啊,尤其是那烏黑髮亮的頭髮,盤在頭上象烏雲一般。頭上還插著銀釵,戴著翡翠耳環,簡直就把我看呆了,我傻乎乎地對娘說:‘娘,我也要娶新媳婦!’,我的話把大人們都惹笑了,新娘子聽到後,笑盈盈地過來給我糖吃,還捏了捏我的小臉蛋。”
我問道:“這麼說來,新娘子孃家家境還不錯?”
司秦麥老人說:“那是相當不錯,光嫁妝就裝了兩馬車!秦大哥家在我們村裡原本就是殷實人家,你看他們家的院子就知道。都說他們倆是門當戶對,新娘子家境也好。”
我心裡想,這個曹冬娥,跟懷化那個曹冬娥出身完全不一樣啊,一個是富家小姐,另一個可憐孤女,難道這條線索又斷了嗎?
我不甘心,便又問:“曹冬娥孃家的情況,你清楚嗎?”
司秦麥老人說:“冬娥嫂子嫁過來後,再沒回過孃家,而她孃家人倒是經常來做過客。聽說冬娥的孃家是懷化開綢緞莊的。”
我問:“她孃家姓曹嗎?”
司秦麥老人說:“她姓曹,孃家自然就姓曹了,聽秦大哥說,曹記綢緞莊在懷化很有名的。”
原來是這樣,看來真是巧合,想想也是,孤女曹冬娥已經被後媽毒死,早已配了陰婚,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