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自己還是在笑陰。
“你手裡拿得是什麼,說吧!”皇甫鈺早就瞥見了陰手中的一紙文書。
“是皇上頒佈的告天下書,宣佈叛亂已平,順安王為阻止叛亂而以身殉國,朝廷將按國禮治殤”,陰淡淡道。
“什麼狗屁皇上!”皇甫鈺忽破口大罵,“他在本王眼中也就是個豎子!國禮治殤?說的真好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順安王才是叛亂之首,如此欲蓋彌彰,不過是想向天下顯示他皇甫世煦有多麼寬大為懷罷了,我呸!”
“呵!”陰笑“不知順安王聽到這個詔告天下書,會不會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
“把它拿過來!”皇甫鈺意猶未盡把抓過陰手中的文書一撕兩半,再撕,再撕,直至成粉碎的紙片,就手一揚子前紛紛灑灑一地的“雪花”。
“我們該怎麼辦?”陰的看著,“本來是說好兩翼夾擊的,可沒想到順安王自己倒被兩翼夾擊了敗的那麼快,讓我們連出兵的機會都沒有。”
“大勢已去!”撕完詔地皇甫鈺反而平靜下來。“凌飛那麼強地兵力都抗衡不住。僅憑咱們地幾個屬衛!”
一陣沉默。明憶終於給皇甫鈺扣好後地腰帶。拿了冠冕捧在手中。“王爺。這個也要戴麼?”
“費什麼話!”皇甫鈺看著鏡中地自己。雍貴顯赫俊非常。滿腹裡卻有說不出地酸澀終於一聲長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該來了吧?”
“誰?”陰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能有誰?”皇甫鈺幽幽苦笑。“順安城破果我所料不錯地話。皇甫世煦會另派人護送凌飛地靈柩回京。而他自己。調轉馬頭。就會衝我們而來。”
“他來能奈我們何?我們一沒起兵。二沒騷亂。他又抓不到我們任何對朝廷不利地證據。能把我們怎麼樣。最多是炫耀一番罷了。王爺。我們何不誘敵入城。讓我趁機將他除掉?”陰死灰地臉竟然泛出一道異樣地光彩。他已經很久沒有嗅到死人地味道了。而只有死人味道才能讓他興奮不已。
“有了被你追殺的教訓,你以為那個小兒還會那麼傻,傻乎乎的入城,傻乎乎的等你取他項上人頭?別天真了!”皇甫鈺不屑道,“我敢肯定,他能來,就一定有冠冕堂皇處置我們的辦法。”
“他要是敢對王爺動手,我陰是拼死也要殺他個屍橫滿地,讓他只顧狼狽逃竄!”陰殺機已起,血液的流動開始加速。
皇甫鈺不顧明憶正在替他扶正冠冕,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陰,“那有什麼用?你是天下第一殺手也好,是陰鬼也好,能抵得住千軍萬馬?”
陰語詰,半晌才悶悶道,“總歸是不能讓他那麼逞心如意!”
“聽我的!”皇甫鈺推開明憶,自己對鏡整理了一番,“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動手!”
“那要怎樣才算萬不得已?”陰問。
“還不明白嗎?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可輕易出手!”皇甫鈺冷冷的走過陰身邊,開啟屋門,“多麼好的一個晴天!走,我們去恆安城樓上等那小兒!”
“王爺,帶上我也去吧?”明憶有些擔心的懇求道。
“男人的事,一個女人跟著瞎摻合什麼?”皇甫鈺看也不看明憶,抬腳就走了出去。
恆安城頭,皇甫鈺端坐正前,望著遠遠的天際,遠遠的闊野,白雪在陽光下閃耀,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風物人情,或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悵望了,他要靜靜的,把所有銘記於心。
皇甫鈺猜的沒錯,朝廷的王師的確是衝他而來了,不過是在太陽快落山時,荒冷的風已經吹徹,城頭上的他身體早已冰冷。
皇甫世煦也的確是來了,可連與他照面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叫個傳令兵請恆安王爺單人匹馬的去五十里外的營地相見。
陰憤怒,“這哪裡是對待一個王爺應有的禮數?王爺,咱們不去,要麼他親自來見,要麼也得由我陪同!”
皇甫鈺冷笑,“皇甫世煦是故意在試探,你沒看出來麼,王師在這個時候抵達城外,正是城中百姓們生煙起灶的時間,我們有什麼埋伏,有什麼異常,必定會被瞧出些破綻,而他叫我去營地相見,正如我先前所預料,他對我們可是深懷戒備啊!這是一種示威,陰,他以皇上自居,自然是要我去見他的,假若我不去,守在這城頭上,那麼更好,他便有了我不敬大逆的口實,隨時隨地都可以繳咱們恆安屬衛的械,方方面面,他計算得可比你周到仔細的多!”
“王爺!”陰急得跺腳,“難不成你還真要單人匹馬的去見他?”
“遲早都是要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