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魚水星原先有一件形影不離的好東西麼?”
“我只知道他傳下來一套象牙化石嵌珊瑚四條屏,清慎勤忍那個。”
“不錯啊,魚泳連這個都讓你看了?不過當然不是,這東西怎麼能形影不離?如果魚泳真的拿到月華隱雷,願意捐贈,我可以把這件東西給他!”
“在你們手裡?到底是什麼?”
“把‘們’字去掉,這是我的私人藏品,不是公家的。”
“蔣主任這是高風亮節嘍?用私人收藏的寶物換取一次捐贈。得嘞,趕緊說什麼東西吧?我知道您這是到時候想讓我出面,自己不想出面,畢竟您的身份在哪兒擺著呢。”
“這是一件酒器,叫海川螺。”
“真有這東西?這不是唐代飲中八仙之一的李適之的九件酒器之一麼?”唐易看過一本《雲仙雜記》,有關於海川螺的記載。
說是李適之有九件神奇的酒器,什麼蓬萊盞,舞仙杯,海川螺,等等,名字都很拽,也都很神妙。比如舞仙杯,裡面有機關,斟滿了酒之後,就會有仙人翩翩起舞,還會有香氣撲鼻的小球浮出酒面。
不過,這裡面關於海川螺,只是說了一個名字,並沒有過多解釋。
“其實就是一隻比較特殊的海螺,嚴格來說不算是古玩。用這個喝酒,酒水之前的不好的味道就沒了,反而增加了不少鮮美。本來傳聞是倒酒一次,能喝一晚不斷片兒,不過我試過了,感覺上有點兒沒了又有了的意思,可能是內部結構的問題,沒有那麼神。”
“這東西,像我這種不是很喜歡喝酒的人,還真是不怎麼感冒。”唐易笑道。
“你說對了,魚水星是個酒鬼,又精通古玩,這東西在他手裡,那可是比任何寶貝都珍貴。他從燕京到津門的時候,出了點兒事兒。”
蔣英年把自己瞭解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魚水星從燕京到津門,是要坐火車。當時燕京有仨車站,東車站,西車站,西直門車站。從燕京到津門,到奉天,都得在東車站坐車。東車站就在前門的東南角,直到今天也保留了一部分,不過叫鐵路博物館了。魚水星和大太太,還有兩個心腹僕人,要先去津門打前站,收拾好了,再把其他家眷接去。
這海川螺,魚水星是不離身的。現在愛喝酒的人,經常自備一個小酒壺,魚水星就帶著這個,當然了,裡面沒裝酒,不然沒堵頭,酒就漏了。他是裝在掛在腰間的一個布袋裡。
“那時候,東車站附近的小捋(扒手)不少,本來魚水星也很警惕。結果就在要進站的時候,他太太突然肚子疼,原因就不知道了,總之魚水星有點兒慌神兒,東西就是這時候被偷的。魚水星腰間的布袋被割開,人家不僅取走了海川螺,還放了半拉磚頭,手段是夠高明的。”
“可能一開始那小捋把魚水星腰間的布袋當成錢袋了,不過既然動手了,好歹裡面是件東西,就給取走了。發現東西沒了之後,魚水星暫時就沒去津門,找了警察,找了幾個賊頭兒。
後來,也找出來是誰偷的了,但是這個人得手之後發現是個海螺,沒當什麼好東西,又轉悠到西車站,拿這個吸引一個小孩,偷了小孩他媽的荷包。“
問題是,這小孩一家三口坐火車走了!所以這海川螺也找不回來了!
為這事兒,魚水星還大病了一場,後來也沒辦法了,仍是舉家遷往津門。
“這東西,是我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在蜀都的一家古玩店發現的,掌櫃的根本沒當回事兒。我帶回燕京,好好研究了一番,才發現這就是海川螺!又查了一些資料,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魚水星出過這麼一檔子事兒。”
蔣英年說到這裡,頓了頓,“這東西我一直襬在家裡的博古架上,也沒用過幾次,現在是該發揮下作用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嘛!”
聽完這個小插曲,唐易心道,要是這東西拿出來,魚泳應該是會換的,這事兒也算蔣英年又扶了自己一把,拉近自己和魚泳的關係。
唐易嘿嘿笑道,“蔣主任您這運籌帷幄,我只能執行了,東西怎麼給我?”
“我說這個,只是想讓你先有個數,他們還不一定得手呢!得手之後再說。”
“嗯,這東西如果到手,陳老爺子怕是還得先拿來研究一陣兒。”唐易應道。
通電話的時候,唐易的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掛了電話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居然已經是中午了。拿起手機,上面有一條魚泳發來的簡訊:“已同意見面,初定明天上午9點,知魚堂二樓貴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