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個多小時,祁宏還沒睡著,腦子裡的事太多,拖著他不肯進入夢鄉。正想起身去看看黑楚言找到落日小舍沒有,就被黑楚文一把摟進了懷裡。
“你找打是不是?”
“別去打擾楚言,他身邊有凌歌在,你去是多餘。”
“我睡不著。”
“那就來數數我的心跳。“說著,黑楚文把祁宏的頭按在胸口,使了點勁,不讓他有掙扎的餘地。
其實啊,祁宏沒想掙出去,起先還覺得跟這掃把星睡一床有點彆扭,真被他摟進了懷裡,不但沒有什麼厭惡感,甚至還有些睏倦了。一向不喜歡裝扭捏的祁宏大方地在黑楚文懷裡蹭了蹭,貼著他心臟的部位把眼睛閉上,數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很快,祁宏進入了夢鄉,而黑楚文卻輕手輕腳地放下他,起了身下床。
他想要問問二哥,在停車場裡楚恆跟他說了什麼。哪知,剛剛把書房的門推開一條縫,就見夏凌歌坐在地上,上半身都伏在二哥腿上打著小呼嚕。二哥沒有睡,他的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夏凌歌的頭髮,另一隻手飛快地敲擊著鍵盤。
黑楚文想了想,關上房門,回臥室摟著祁宏睡覺去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臉上有點癢,祁宏半眯著眼睛醒來,見還抱著自己的黑楚文仍閉著眼睛,不過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緩緩地摩擦著,感覺——妙不可言。祁宏沒動沒出聲,想要多享受一會此刻的寧靜的安逸。
“醒了還裝睡。”黑楚文何止是大煞風景,簡直是欠抽得很。
“你那破手給我拿一邊去。”祁宏拱了拱身子,氣呼呼地說。
笑著起了身,黑楚文順了順祁宏柔軟的發,聲音帶著一股子被窩味兒,說:“起來吧,楚言已經找到落日小舍,就在距離本市不遠的F縣境內。”
一針興奮劑般的效果,祁宏起床到跑進浴室,速度快的令黑楚文難以置信。
黑家29
祁宏是第一個準備妥當的人,這時候,黑楚言正看著窩在沙發上還打著呼嚕的夏凌歌,頭也不回地說:“稍微等等吧,他才睡了沒多一會。”
祁宏坐不住,就出門去給大家買早餐。趁著這功夫,黑楚言閉目養神,他可是一夜未睡的人。而黑楚文要了塗戰陽的聯絡方式,窩在書房裡打電話。
清晨,小區裡的空氣格外清新,微微的風有些涼意,這讓祁宏忐忑不安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拎著買好的早餐散步似的朝家走,遇到一些行人大家友善地點頭,這種感覺很微妙,讓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是黑道律師的身份。
走到小區花園,從後面走過來同樣拎著早餐的一個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素淨雅緻的男人。
“早上好。”男人微笑著打招呼。
“早上好。”
“沒見過你,新搬來的?”
“啊,來朋友家小住。”
男人笑著點頭,放慢了速度走在祁宏的身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早上也能有這麼美的天空,真是少見。”
在祁宏眼裡,天空與以往沒什麼不同,他也沒心情跟男人討論哪個時間段的天空最美,卻又不好意思先行離開,正想改變話題的時候,聽見男人又說道:“‘草下陰蟲葉上霜,朱欄迢遞壓湖光,兔寒瞻冷桂花白,此夜姮娥應斷腸’,今晚是陰曆十六,月亮最圓的時候,不知道嫦娥是不是還在思念后羿。他們之間的故事流傳了幾千年,誰對誰錯恐怕是清官難斷的家務事,如果他們有機會再見面,就會了卻千年來的夙願吧。”
“真要是見了面,就未必會成為永恆的傳說了。”祁宏只是隨性搭話,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男人還是仰著頭微笑,接著祁宏的話音,道:“說的也是,永恆的傳說往往都很悲慘,所以,該回來的總要回來,逃不掉的。”
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祁宏愣住的時候,男人也轉了頭,看著他,笑道:“別在意,我總是喜歡這麼胡言亂語的。”
“再見。”
看著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祁宏心裡恍惚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事情被忘記了,又好像不是這樣。搖搖頭,祁宏很快整理好情緒,趕回家中。
剛推開家門,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原來,在他出去買早餐的時候,有人前來拜訪。祁宏看了看黑楚文,問:“怎麼回事?”
“三軍的司令官來了,以軍方的身份。”黑楚文說道。
祁宏一愣,嗅到陰謀的味道。他看了一眼依舊鎮定的黑楚言,再問:“不是要把二哥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