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在右邊，除了一張木板床外，就是一套破舊的沙發，和一臺笨重的電視機。

半大的院子沒有圍牆，以至於前方臭水溝裡總是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廚房是單獨在院子裡建的一個狹小的青磚房，大大的煙囪遠遠望去很是冷清，已經將近半年沒燒過火了。

按照慣例，小年夜裡三家都在一起聚餐，陳楓家因為沒有女主人，所以一般都是和叔叔家一起。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買來的各種年貨全部放在了二叔家後，父子兩才拿著行李去了後面的房子裡。

半年多沒住人，房子裡積累了厚厚的灰塵，父子兩一人一間開始打掃。一陣忙活後才勉強能住人。廚房的門索性就沒開啟，反正決定開春就建新房子。這些天就在二叔家吃飯了。

晚飯的時候很熱鬧，去孃家的奶奶也回來了。看到陳楓的車子，一直都在笑，拉著陳楓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話。

陳父這一輩，嫡親有三個兄弟，以山川河流排。陳楓的父親叫陳青山，二叔就是陳青川，小叔就是陳清河。本來還有個陳清流的，但夭折了，這件事過去了幾十年已經被淡忘的差不多。

二叔生有一子一女。三叔有兩女一子，兩位堂弟現在都在讀高一，年紀相仿比陳楓小兩歲，二叔家的堂妹和陳楓同年只小了幾個月，三叔家都是小妹妹。

女人們在廚房裡忙活，男人們則在客廳裡閒聊，陳父尤為高興，特別把那本榮譽證書以及星城地產的合同拿了出來，在兩位弟弟面前炫耀一番後。也是忍不住感慨讀書的重要。

才高中就做到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大大的有前途。

兩位叔叔自然是大為稱讚，為侄子取得的成績感到驕傲。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陳父都與兩位弟弟在談論蓋房子的事情。從磚料到選地等全部細細琢磨。

陳楓則被弟弟妹妹們纏著，開車載著他們出去轉了一圈，一路上耳邊都是大呼小叫的。把耳膜都刺的生疼。雖然有點危險，但陳楓沒制止。鄉間的小道上，車輛還是很少的。

晚飯前。遲遲聽到訊息的叔叔伯伯們也都過來了，自然又是另外一陣熱鬧。陳楓爺爺那一輩有四個兄弟，他爺爺排行第二，四兄弟都開枝散葉，每年都會聚在一起，所以非常熱鬧。

大部分人都是今天下午去最近的鎮子上採購年貨才回來晚的，聽到訊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就這樣，你來我往，一直到吃完飯的時候，才終於散去。

晚餐有兩位嬸嬸在，自然不需要陳楓動手，他也正好能偷懶，一大家子要吃，分量可不輕呢。

飯後，等一群熊孩子跑去玩了，留下一群大人，陳青山說了一件眼下需要商定好的事情：贍養問題。

奶奶年紀大了，自然不能讓她太過勞累，陳父作為長子提出贍養的問題也是理所應當。只是關於贍養的方案，還需要和弟弟以及弟媳婦一起商議。

畢竟他此時光棍一條，又常年在外顧及不到家裡。按照他的方法是，贍養費他給一半，其餘一半兩家平分，老人則在兩家輪流吃喝，住的問題由他們自己商議。

最後達成的協議，還是住在二叔家，因為三叔家裡並不好過，房子老舊不說四五個人一起本就擠，奶奶去了也沒地方住。

說好後，晚飯才算正式結束。

只是在離去的時候，兩位叔叔有些猶豫的拉著陳楓到了外面的小巷子裡，單獨說了些事情。

“小楓，叔叔也不滿你，最近這日子實在是沒發過了。”二叔抽了一根菸說道，“家裡兩個孩子都在上學，光學費也讓夠讓我們忙活大半年的了，加上蓋房子的時候借了點錢，手頭緊啊，眼看過年了，你看能不能支援二叔一點？”

“是啊，小楓，你看看你小叔過的都是什麼日子，”陳楓的小叔也在一旁說道，“你也得體諒體諒我們的生活啊，你父親說要養奶奶，我們沒意見，管吃管喝都行，但是要拿出錢來，實在有壓力啊。”

被二叔和小叔一左一右的夾在中間，陳楓不覺有些頭痛，他問：“這事你和我爸說去啊，和我這個小輩的說什麼？”

“嘿嘿，我剛才試探了一下你爸的意思，他說決定權還是在你的手裡，畢竟這錢都是你的。”小叔有些狡詐的笑道。

陳楓完全無語了，都是什麼事啊？做個暴發戶容易麼？感情就是繞不過親戚來借錢這一套是不？父親也是，真會躲清靜。

這一刻，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父親了。

但面對兩雙渴求的目光，他還真沒忍心拒絕，搖頭晃腦的頓下來，道：“真的這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