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閃人的時候,連忙想要收起茶几上的現場照片,卻見詹姆斯的目光已經定在了那裡,微微皺眉:“慢,好漂亮的手法啊。黎先生,我可以看看嗎?”
“呃。”黎永盛遲疑片刻,揮了揮手,“……當然,請看。”
“謝謝。”走到近前,那詹姆斯拿起兩張照片看了一眼,隨後放下一張,臉上露出優雅的微笑,“嗯,抱歉,我剛才在上面,聽見了你們說的一些東西,有些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請指教。”旁邊的幾人對望了一眼,黎永盛點頭說道。
“呵呵,我先前也曾經聽說黎先生在收購一塊土地,不得不說,黎先生的手段有些粗暴,因此似乎引起了反擊,而你們現在是想找當地的居民報仇。我想說,假如這張片裡拍攝的便是死者,你們的行動無疑相當愚蠢。”略有些趾高氣昂的批評語氣,當即令得旁邊的幾人臉色變得不太自然,詹姆斯微微一笑:“哦,抱歉,我是一名科學工作者,定義與術語必須清晰,很可能有些令人反感的地方,請見諒。”
“呃,沒什麼。”黎永盛笑了笑,“詹姆斯先生有什麼看法,請儘管說。”
“這一刀很漂亮。”
“嗯?”
“呵呵,我是一名研究遺傳學的科學家,一般來說,我們接觸醫生的領域,當然更近似於法醫,以各位的身份,應該可以看出這一刀很快,從下顎穿刺而上,直入大腦,瞬間斃命。”他模仿著一刀刺上的手勢,周圍幾人都在點著頭,這些人用刀砍人多了,當然也能看出那一刀的威力。
“不過,似乎我們也該結合大局的情況一塊看,你們看這張大圖,死者身前的東西、散落的檔案紙、筆、手機、還有這張,各位有沒有發現,他胸口的衣服已經裂開了一點,但沒有傷口。”拿著照片,詹姆斯侃侃而談,“紙張被雨淋溼了,但仍舊不難著出,它們被切成了兩半,鋼筆斷成兩截,最清楚的是這個斷裂的手機,從外殼到零件,是一片整齊的切面,各位可以想象嗎?”
微微一頓,他將手舉起在空中:“當死者衝過去的時候,對才一刀斬下,刀鋒在一瞬間撕裂了死者舉起的公文包,連同一隻鋼筆,一個手機,這絕對需要相當大的力量,隨後刀鋒落在了死者的胸膛,斬裂了衣服,但為什麼創口會是在下顎?因為兇手在這一瞬間改變了手勁,一個‘V’字形的轉折,刀鋒貼著死者的肌膚而走,然後造成致命傷。”
“想象一下,能夠一刀斬裂鋼筆與手機需要多大的力量,雖然我相信你們都能做到,但是當這樣的力量突破了障礙,在死者的胸口陡然停住,轉折向上,需要多麼準確的拿捏,完全撕裂了衣服,不傷及肌膚。這個人手中的刀,幾乎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甚至可以透過刀鋒感覺到死者的面板,貼著面板而走卻不留下任何的傷痕。所以我說這一刀很漂亮,只是透過這幾張照片,我幾乎都可以感覺到那一瞬間發出的光芒……實在是太燦爛了……”
他拿著那幾張照片搖頭感嘆著,此刻儼然有了一種科學狂人的模樣,黎永盛以及一幫手下則已是目瞪口呆,這樣的手法,在他們認識的人中,沒有人可以做得到。
過得片刻,詹姆斯一笑:“當然,這只是我透過照片得出推理的極限,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是槍的天下,刀用得再華麗,也敵不過一顆子彈,不過能夠將刀用到這種程度的人,相信也已經是極為出色的殺手或戰士,沒必要去現場了,因為這樣的人作案,又有雨水的掩蓋,現在已經不會找到任何的線索。”
說話聲中,旁邊的幾人一邊搖頭,一邊試圖重現當時的情景,設想著造成這樣後果卻不那麼艱難的辦法,但無論如何,要撕裂整個皮包裡的東西,用的必定是一下劈斬,然而死者的致命傷卻是刺擊,旁邊的幾人商量著,一人拿起身後的坐墊擺了幾個方向,陡然間,璀璨的光芒炫目而起!
剎那間,房間裡靜下來,座墊中的白絮在空中飛散,擺著姿勢的那人的西裝連同裡面的襯衣被刀光直接撕裂,鋒利的手術刀穩穩地抵在了他的下顎上,而刀柄,正是握在詹姆斯纖長白皙的右手之中。
衣服分開,露出胸膛與小腹的肌膚,沒有任何傷痕。方才那一刻,詹姆斯重現了雨夜中的殺人一幕!
淡淡地喝了一口紅酒,他笑了起來:“對於有預謀的我來說,這一刀的出手不成問題,但對方是臨時出刀,又不知道包裡倒底有些什麼東西,每一分力量的拿捏,都會影響最後的結果……他很強。黎先生,惹上這樣的人,你得早做準備了。”
靜靜地,黎永盛等人都站了起來,以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