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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北胤王緩慢地從暗影處走來;此時的他已經換去戰袍,但每走一步,還是讓葉姿感覺到無形壓力逐漸迫近。

“為什麼在這裡?”他沉聲發問。

“公子他……”福嬸才剛開口,葉姿已截道,“小弟在屋內躺著煩悶,我揹他出來散散心。”

“難道府中沒有家丁了?要你親自揹著他?”北胤王的目光停留在葉姿臉上,帶著審度之意。

她鎮定道:“他不喜歡讓別人接近。”

福嬸見勢幫腔:“是啊,公子只願意讓郡主陪著。”

北胤王將目光從葉姿臉上收回,沉默片刻,道:“兩天後,你兄長落葬。”

葉姿怔了怔,北胤王說完此話後,隨即轉身往假山方向走去,竟一眼都未看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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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揹著鳳羽回到了房間,福嬸等人忙忙碌碌準備熱水與換洗衣衫。她腰痠腿疼地坐在床邊,本以為鳳羽又會驅逐自己,但這一次他卻始終靜默不語。下人們想替他換下弄髒的衣服,他也沒有讓別人幫忙,只是要她們放下了簾幔。

葉姿坐在一邊,感覺有點尷尬。

她看著福嬸拿著鳳羽換下的衣服出了房間,不由起身道:“我先走了。”

他坐在簾幔後,靜了片刻,道:“如果他找你問話,你就像剛才那樣應對,不要驚慌失措。”

葉姿一怔,這才明白他說的應該是北胤王,不禁蹙眉:“怎麼忽然說起這?他為什麼又要找我?”

“還有兩天,世子要落葬,到時朝中百官甚至國君都會親臨,他必定會事先與你說及安排。”

她有些心焦:“但是那些繁瑣的禮節我一點都不懂……”

“你那個國度難道從來沒有葬禮?”

“當然有,可完全不一樣好嗎?”葉姿嘆了一口氣,望著低垂的簾幔。鳳羽似是在思索,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明天午後,你來我這裡。”

“為什麼?”

“來了就知道,現在又有什麼可問?”

這少年,真是古怪,葉姿頗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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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她睡在床上還覺雙臂發酸,摸了摸,以前那被注射的地方還是有一粒小小的圓形物。葉姿好幾次都恨不能劃開面板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又怕本來並無大礙,弄破了之後反而引起感染。

要是也像鳳羽那樣久久不愈就麻煩了。

想到此,她忽又覺得自己最近似乎太過關注這個少年。這不是件好事。

葉姿悶悶不樂地睡去,直至次日陽光射進房間,才頗感疲憊地醒了過來。剛起身不久,便聽丫鬟傳信,說是王爺召她過去。

她不免一驚,果然如鳳羽所說的那樣。匆匆收拾了妝容趕到主院,北胤王正端坐於正堂,著靛青錦紋長袍,臉色暗淡,顯然是宿醉才過。

雖如此,一雙深陷的眼睛仍凌厲如劍,自葉姿從庭院門前走近,便一直盯著她。

她還是頭一次這樣直面北胤王,心中不免打鼓,但想到昨晚鳳羽說的話,便落落大方地進了正堂,向北胤王行禮問候。

“我叫你來,是要問問當日在雪山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大手一抬,屏退了屋內的侍女。

葉姿沉聲道:“我與大哥失散後,帶著部下追擊敵兵,但風雪越來越大,使我們迷失方向。而朔方人趁機從背後偷襲,我在廝殺時摔下馬,頓時昏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被呼爾淳救回了烏木堡。”

“鳳舉與你原來打算去哪裡?”

“原本想吸引敵兵,引他們去烏木堡附近,蕭灼炎在那埋伏好了。”葉姿緩緩說著,這些訊息是先前她在回上京路上聽呼爾淳說的,還好記住了,現在派上了用處。

北胤王看看她道:“聽說,你醒來後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那剛才我問你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葉姿垂首道:“有些是呼爾淳後來告訴我的,有些是自己模模糊糊想起的。”

“但我看你與鳳羽像是已經很親密。”

“鳳羽說,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念著我。”葉姿抬眸看了看他,又道,“其實他也一直念著父王。”

北胤王冷笑一聲,沒有接話。過了片刻,忽而起身道:“你可曾聽說,聖上要在厚葬鳳舉之後,另封世子?”

葉姿點頭:“是要將鳳羽封為世子?”

他負手,望著庭院中虯曲的樹幹,低聲道:“已別無他法……”

葉姿沒有回應,北胤王卻又回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