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晨意想不到的人也在。

“我有個懷疑。”

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悲落顯得百無聊賴，終於忍不住第三百七十五次開口。

“你閉嘴！”

相比起悲落的無聊，蕭莫何的面色卻要凝重得多。

在喝斥悲落的同時，他單手一揮，一抹青色氣勁如刀，將圍繞悲落擺了一圈的藥瓶切開了四五個，縷縷淡紅的煙霧飄飄蕩蕩。

這時可見，那原本密密麻麻轉著悲落擺放的藥瓶如今大部分已然空了，還沒有被揭開的藥瓶已是不多。

悲落的身上紮了許多青色的細針，很細卻很密，從遠處看，他幾乎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青色刺蝟，臉上、脖子上，特別是只剩一隻的手臂上，全都有著細密的青針。

藥瓶被開啟，那淡淡的紅霧飄蕩而出，立即便被那無數青針所引，本就極淡的紅霧再分出無數縷，更加淡不可見，每一縷找準一支顫動的青針而去，再由青針一渡，全數注入悲落體內。

悲落的眼睛劃過一絲紅芒，隨即迅速隱沒，周身細密的青針輕輕顫動著，像是被風颳過的麥田。

“我說，我有個懷疑啊！”

當那絲紅芒褪去，悲落吐納了一口真氣，顯然還沒有忘掉之前的話題，第三百七十六次大叫道。

“你煩不煩！”

蕭莫何正全神貫注在那青針之上，悲落再一次的大叫明顯讓他流露出不耐。

“那你回答了我就不煩了啊！”

悲落翻了個白眼，已經渾身僵硬地躺了幾個月，他的脾氣顯然也不太好。

“回答回答回答！”

蕭莫何的目光終於從青針上轉移到悲落身上，沒有戴那鬼王面具，他的臉上劃過一抹暴怒的殺氣，惡狠狠地瞪著悲落，怒道：“說吧，你懷疑什麼！”

悲落的身體情況與小蕭蕭截然不同，小蕭蕭乃是他按照自己的構思一步一步慢慢煉製而來，就是那樣，蕭莫何這十幾年也是走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更何況是現在的悲落？

所以打從他一開始針對悲落的情況，嘗試著用極短的時間重走一次小蕭蕭十三年的經歷時，這讓他壓力更加沉重。

這是一個嚴肅的事情，蕭莫何一直這麼認為。

可似乎他以為與他抱有同樣想法的悲落卻並不這麼認為。

從正式開始的第一天起，悲落就以一種無所謂成敗的態度硬纏著要與他聊天，那裡正是關鍵時刻，蕭莫何哪裡有心情理會他，於是便導致了悲落重複了三百多次一樣的問題。

此時一方面許是被悲落糾纏得煩了，而另一方面，藥瓶數量大減，至少從目前來看，情況還是在按照蕭莫何所設想的方向在發展，而接下來，當所有的藥瓶被消耗一空時，才是最重要的時刻。

蕭莫何不想，也不願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卻因為悲落這看不清形式的白痴態度而功虧一潰，所以……

“我警告你，只回答這一個問題，要是你再胡攪蠻纏，大不了一拍兩散！”

在悲落正要說出自己的懷疑之前，蕭莫何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提出了嚴重警告。

“你這人真是，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

悲落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惹得脖子上那一片青針顫抖劇烈，撇了撇嘴，道：“我整個人都要被你煉成兵器了，還不能提一兩個問題嗎？”

“少廢話！”

蕭莫何的耐心明顯已經到了極限，怒斥道：“你到底問不問，不問的話，馬上開始最後一步！”

“哦？”

悲落驚訝道：“這就要到最後一步了？所以我說嘛，我其實已經開始很懷疑了……”

“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轟的一聲，青色的雷霆自蕭莫何周身爆裂，震得石床上一堆空空如也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悲落成功激發出了蕭莫何作為青首鬼王的狂暴脾性。

“我在懷疑你的醫術啊！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嗎？”

悲落一點也不怕蕭莫何突如其來的氣勢，冷笑道：“這都好幾個月了吧？怎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你莫不是沒有這份能耐吧？”

“你想要什麼感覺？”

蕭莫何神情冷厲，盯著悲落，向是在盯著一個死人。

“嗯……至少，”悲落看起來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才道：“至少血氣沖天吧，你這不是基於瀝血丸所做的煉製麼？怎麼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血氣？”

“喂，我說……你可別誑我，好歹我也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