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婷，把那邊的矮椅拿過來，坐到我身邊。”

秦曉婷默不做聲地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她坐得很直，老太太什麼也不說，兩人就在一陣音樂聲中靜靜聽著彼此的呼吸。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腰背挺得都快僵硬的時候，“孩子，你恨我是嗎？”老太太說。

她沒有回應，卻也未否認。

“當年的事情我沒什麼可解釋，我也知道你心裡肯定是怨的。可我作為這個家的大家長、公司的董事長，我只能說我必須盡全力保住這一切，從這個角度出發，我只能作出那個決定，那也是能將傷害降到最小的唯一方法。”

聽到這她心裡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鼻息間穿著粗氣，硬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忍住。

老太太停頓了兩秒，嘆了口氣才說：“但作為母親，無論我是出於什麼理由讓自己的兒子揹負這麼沉重的過錯，我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她轉過臉看著秦曉婷，深邃的眼眸讓人看不清究竟，都說眼睛是人心靈的視窗，一雙不再幹淨透徹的眼睛或許才是一個人的心靈幾經歷練的最好說明吧。

“奶奶，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她不能確定奶奶到底是什麼意思，若要真是什麼手段，她怕也是隻有任人玩弄的份，她怕了；就算是真的懺悔，她也不認為有任何意義，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老人家無奈的笑了一下，“人老了，總是這樣，不是這不好就是那不好。曉婷，我不奢望你對我或是對這個家多麼的愛老慈幼，只是想讓你對我們少一些怨恨而已……我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爸爸出來的那天，所以這也就算是我這個老人家這輩子最後的一點心願了！”

秦曉婷聽完站起身，“奶奶，沒什麼的話，我先出去了。”心願？難道為了滿足你一個心願我就必須忘記你們做出的那些事嗎？

“……”搖椅上的老人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拉住她，最後卻只在半空中握了握拳，嘆著氣收了回去。

“去吧！”靠回躺椅前她簡單說了兩個字。

“曉婷，怎麼那麼快就下來了？”剛下了樓梯，秦力輝就詫異的問。

她只回答了一聲“恩”，就轉身朝高睿走去。

秦力輝對她目無尊長的態度激怒，衝她吼了起來：“秦曉婷，你眼裡還有沒有點長輩？”

生病讓她對外界變得有些敏感，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驚得她渾身一顫，隨即忍了一晚上的脾氣也跟著上來了。

“什麼長輩？你這樣的？”語氣充滿了挑釁。

高睿眼看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況且她的語氣的確有些不太合適，走到她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說：“別這麼說話，這是你叔叔！”

“哼！”她轉身不想再去理會。

“秦曉婷！！”秦力輝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臂，“連個外人都看得出你的行為有多不對，真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沒家教？”

她被他拉的有些痛，卻突然大聲冷笑起來：“哈哈……家教？對啊，問得好！我沒家教不是還要拜二叔你們這些長輩呢嘛，您說是不是？！如今卻又來問我我的家教哪去了，你們自己想想當初是怎麼把我爸爸推進監獄的，難道不會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很可笑嗎？”

“你……”秦力輝氣的咬牙切齒，手上的力量大得讓秦曉婷悶哼。

高睿一把搭上秦力輝的手腕，猶如當年除此遇到林思齊時的情景，那個時候林思齊也是這麼抓在曉婷臂上，甚至他今天說的話也和那天差不多，“叔叔，請你先放手，有什麼話好好說。”

可對方是秦力輝而不是林思齊，況且這次的情況也並非像當時那麼出於善意。

秦力輝仍在氣頭上，“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外人不要插手！”

秦曉婷哪能答應，立馬用力掙扎起來，“放開我！外人？你最好搞清楚，對於我來說，你才是真正的外人！”

秦力輝氣得也是吹鬍子瞪眼睛，高睿也不畏懼，還是想方設法勸說他先鬆開手，“叔叔，曉婷今天正發著燒，經不起您這麼折騰。”

聽了這話他似乎才注意到秦曉婷臉上不自然的緋紅，這才鬆開了手上的鉗制。

“好、好，你走，你趕快走，折騰？呵呵……我也求求你別再折騰我們了！！”他冷笑著下逐客令，說罷甩下袖子就走了。

手上的力度突然消失，秦曉婷還險些沒站穩。高睿緊忙扶住她焦急地問：“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我們走。”

計程車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