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受過傷,會不會是那時候處理不當留下了後遺症,或者乾脆就是某種病毒的侵襲……兩個月之後,這個凸起仍然沒有消失,我嘗試了各種辦法,塗藥膏、嚼中草藥,可是都不見效……1997年春天,凸起物增加到三個,我明白,那一定是骨骼的變化,奇怪的是,手臂的面板完好無損,似乎也在跟著增生……1997年底,凸起物長到了半英寸左右,在喬納森將軍的干預下,我被送至最好的醫院,可是沒有結論……1998年,數量增加到6個,尺寸維持在1英寸。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在一次暗殺任務中,對手的刀砍中我的手臂,刀鋒嵌在骨骼裡,竟然無法將它切斷……兩個月之後,左手開始僵硬,從手掌中部開始,很快蔓延到手指。我採取了一些措施,請朋友搞來了石膏,把手掌整個定型,一個月之後再敲碎它,我的左手就維持了半張開的樣子,永遠無法動彈……到此時為止,我戴手套已有兩年,看來不可能再摘下了。然而這東西長到了那麼長,手套也無法遮掩,甚至我根本沒有辦法穿上衣服,看來必須想點兒對策……一種腐蝕力很強的藥劑,它也無法根除,暫時維持現狀吧……手部的感覺逐漸消失,而這也許僅僅只是開始……我繼續塗抹藥劑,新的變化產生了,權且維今之計……”
我懷抱著那些書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當晚做了個夢,在夢裡,我的表姑父——賽斯。沃勒,將酸液倒在左臂上,騰起一股焦糊的氣味。
接下來的兩天,楊克都沒有打來電話,我決定不再等待,按照《在中國》的提示,逐個兒拜訪相關人士。
我很僥倖地從手稿中發現了劉罡明隊長的家庭住址。他恰好是這個案子的全部知情者,從他的口中,也有可能得知其他相關人物的聯絡方法。我滿懷希望,敲響了劉隊長家的房門。
時值2005年2月10日,農曆大年初二,我拎著禮品盒與果籃,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該不會家裡沒人,劉隊長出去串親訪友了吧?
我的擔心總算還是多餘的,沒多大工夫,房間裡面傳來腳步聲,一隻眼睛貼在窺視孔上向外觀察。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手稿中麥濤,對著那隻眼睛,身上不由一陣寒顫。
我能感覺到對方有些猶豫,總還是把門開啟了,站在門口的是位中老年婦人,五十多歲的樣子,看到我的金髮碧眼,她臉上很顯然還帶著驚訝。
不等她開口詢問,我便微笑著搶先說話:“您好,劉太太,我叫艾薇,是賽斯。沃勒的朋友。”
“你是……”劉太太對賽斯這個名字感到陌生,我急忙改口說:“啊,他在中國的名字叫艾蓮,最近幾年都沒能回國,所以這次委託我來拜年。您還好嗎?”
任何人,對客氣都沒什麼免疫力,可我仍然發現,劉太太臉上的笑容是勉強擠出來的,似乎很久沒有笑過,十分僵硬。她把我讓進屋裡,不錯,正如書稿上記述的,房間很寬綽,卻也顯得空空蕩蕩的。因為樓道里漆黑一片,這時候我才得以仔細觀察劉太太的面容,與賽斯的描寫十分接近,只是過了5、6年,她的臉上掩飾不住衰老的跡象。
接下來的幾分鐘,是完全不著邊際的客套話,比如我在中國做什麼之類的。劉太太不容拒絕地為我沏了一壺熱茶,隨後很不好意思地揉搓兩手,抱歉說家裡沒有咖啡了。
我不時抬頭看看牆上掛著的大幅照片,居中的自然就是劉隊長——有他的“M”頭型為證,左面是劉太太,右邊是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大約十六七歲,正是他們的女兒劉穎。
“你大老遠的過來,真是太客氣了。不知道艾蓮在你們那邊過得好麼?”
“啊,是的,很好,”我意識到自己走了神,低下頭雙手捧住茶杯——其實是打算捂捂凍僵的手,“他過得很好,兩年前結了婚,婚後生活也很幸福。只是工作很忙,他就拜託我來看望您和劉隊長。”
胡說,全是胡說八道!我有這樣的毛病,一不留神就順嘴瞎說,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我又有點兒得意,認為自己很會說話,有禮貌,像是個非常非常地道的中國人。劉太太的反應出人意料,只輕聲回了一句,“是麼,那就好。”
這算什麼?我思索如何運用言語的技巧把話題重新帶回來,正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說:“艾薇,如果我的女兒還在身邊,也該有你這麼大了吧。”
什麼?這話該怎麼解釋?我對劉太太忽然吐露心事並不太驚訝,只是,劉穎出了什麼事兒?她為什麼這麼說?
忽然間,我意識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五年中一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