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鬼魂一樣。對死亡的未知,對死亡的忌憚,對死後世界的恐懼,衍生出了地獄和鬼魂的形象。無論東西方,傳說中鬼魂往往以猙獰,恐怖的形象產生,當然,在西方,和鬼魂有關的事情往往會有宗教的元素,而東方更多的是和民間的怪談,傳說有關。未知帶來的恐懼本身就是鬼魂最大的可怕元素。”
“說得對,”聽完小夜子的翻譯,皇甫贊同地說:“東方的鬼魂傳說,像是《聊齋志異》,其中也不乏許多恐怖陰森的惡鬼。鬼魂往往是以反面角色而產生,因為其未知的可怕,而將人拖入恐懼的深淵中。從死亡的未知世界歸來的存在,那將人的潛在恐懼感完全表現出來的存在,就變成了‘恐怖’的代名詞。”
“對,所以,恐怖,往往和鬼是同義詞。很多恐怖小說,往往都有鬼,而鬼在恐怖小說中,往往都是索命的,令人絕望的存在。而無論東西方,恐怖中的鬼,狼人啊,吸血鬼啊,又或者東方的狐妖女鬼,往往都不是物理可以傷害的。西方可以用銀色子彈消滅狼人,用十字架殺死吸血鬼,東方可以用道術殺害惡鬼。但是,卻不會有用肉體,正常的武器殺死鬼魂。而更有甚者,一些以渲染恐怖無解的中,將鬼魂的能力無限擴大化,並且變成……不死不滅的真正唯心存在。”
小夜子面不改色地將這段話繼續翻譯出來,皇甫壑聽完後,若有所思地說:“你是說……就好像是真正的惡魔嗎?”
“可以那麼說吧。”
“聽起來,簡直就好像是血字指示的來源一般。專門從人類對未知的恐懼著手,神秘和會混亂,黑暗和絕望,唯心和不死……唯有公寓安排的生路,可以像是‘銀色子彈’,‘十字架’一般對鬼魂起到剋制作用。但,也僅僅如此,住戶沒有辦法用其他辦法對鬼造成絲毫傷害。”
“是呢。這個公寓,本身就是如此一個唯心的存在。鬼魂正是人類對未知的恐懼,對絕望的盲從而誕生而出的,和惡魔,地獄一樣,都是這樣的存在。而我對靈異現象的認知也是如此,與其說是鬼,不如說是一種心靈的現象。”
“心靈的……現象?可是,那些鬼都是真正存在的!”
“與其是說存在,不如說是對我們而言是存在的。公寓本身就是一個唯心存在,連人的記憶,認知都可以修改,甚至連存在過的人的痕跡也可以消除,那麼,你認為‘存在’和‘不存在’的界限還很清晰嗎?我對這個公寓的理解就是,人的心靈孕育的恐懼所誕生的產物,沒有真正的主人,對這個世界來說,是一個將人的恐懼,混亂,未知,透過血字指示的形式產生,並且只有透過十次血字才可以自我救贖。”
“自我救贖?聽起來真像是西方人的說法呢。不過,我大致上明白你的意思了。因為,和人的心一樣,公寓本身也是矛盾的結合。一方面讓我們執行絕望的血字,但又給予我們一線生機,就好像是人對未知的矛盾一樣。而魔王級血字指示,更是人的心魔直接地現出原形,透過拷問自我的心靈,來獲取唯一的生機吧?或許就是你們西方人所謂的‘原罪’?”
羅蘭聽到這裡,頭靠在了沙上。皇甫壑的話,正是說中了他的心事。
原罪,就是魔王的真面目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地獄契約是什麼?和地獄換取救贖的機會嗎?還是說,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公寓是否真是人心本身誕生而出,也只不過是羅蘭的猜測罷了。不,甚至也說不上是猜測,不如說是對公寓的一種另類解讀罷了。
因為未知而恐懼,因為恐懼而更恐懼,這樣無限迴圈下去。十次血字,到最後,剩下的只有能夠堅定、坦然地面對未知的人。
彌真就是這樣的人。
第二日,皇甫壑難得地出了一次門。進入公寓後,皇甫壑就很少外出,而今天,他卻是非常意外地出去了。
今天是6月4日。
正午時分,皇甫壑在白嚴區的商業街下車了。這裡,也是k市最為繁華的地段。他默默走在大街上,沒有多久,就看到了某個西餐廳門口。
皇甫壑推門走入這家西餐廳,掃視了一番,就現了,坐在餐廳正中位置,一個梳著一頭卷,穿著一件黑色洋服的女子。
他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很久不見了啊,雪真。”
穿著黑色洋服的女子抬起頭看著皇甫壑那俊美無雙的面容,那五官精緻得簡直可以和最頂級的電影明星相提並論,也因此引起餐廳內無數女性的注目。相比之下,那女子雖然姿色也算中上,但是和皇甫壑的俊美比就顯然不相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