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齊整,她數了數; 去了一個常庶妃; 來了一個雪庶妃,倒還是那個數,別的地方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後宮是有多少蘿蔔就有多少坑。
再往下頭便是宗婦、命婦; 穿著繁瑣端莊的吉服; 一個個端坐在那裡,明明含笑小聲說著話; 聽在耳中跟蒼蠅似的吵。
煩躁的扯了扯衣領,顧夏起身,望外頭走去。
剛一出殿門; 便是一股涼風; 帶著微弱的桂花香氣; 讓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心中的煩躁盡去。
“走走吧。”將手搭在曹嬤嬤的手上,後頭跟著香襦、香榧、海寧、壽寶,一道出了坤寧門,往御花園走去。
她腳下踩著軟緞繡花鞋,腳踏實地的感覺特別有安全感。
吉服的尺寸是按花盆底的高度來繡制的,幸好顧夏又胖了一截,穿上平底鞋倒是正好了。
這妃位的吉服剛剛趕製出來,這就用上了,不得不承認,只要皇帝將你放在眼裡,這整個紫禁城,都會把你放在眼裡。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著,顧夏覺得心情平復很多,就又往回走,剛一抬頭,就看到了熟悉的小細腰,客氣的點頭打招呼,在對方行完請安禮,這就回去了。
宮中只康熙一個男人,她現在看著小太監都覺得眉清目秀的,氣宇軒昂中帶著濃濃書卷氣的納蘭性德,就更是跟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一般。
也不知道他跟納蘭容若是什麼關係,到時候給她一本詩集吧,閨蜜喜歡他,有時候喜歡在她跟前唸叨,容若容若容若的,她都記住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明明是秋風,閨蜜永遠都記不住,非得說是西風。
還未跨過坤寧門,就聽到身後俊朗的聲音響起:“熙嬪。”
顧夏回首,就見康熙穿著寶藍色的常服,立在那裡含笑望著她,見她回眸,就伸出手掌牽著她的手。
“皇上怎麼也出來了?”
“想你了。”
“又哄臣妾。”
“真的。”
越說是真的,顧夏越是不信,輕聲問:“還要回去嗎?”
康熙搖頭,“朕走了,他們也自在些。”
那倒也是,顧夏抿唇輕笑,隨著康熙的目光看向那皎潔的月光,柔聲道:“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這詞悲了些,卻也是她的真實寫照。
康熙斜睨了她一眼,無語:“你這是天涼好個秋?”
顧夏一噎,這是說她為賦新詞強說愁呢,冷哼了一聲,氣沖沖的賭氣坐在涼亭中,怎麼也不肯起來了。
月色如水,溫柔的籠罩著大地。
漸漸的起了風,吹在臉上微微的涼,康熙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臉,起身向曹嬤嬤吩咐:“你家主子的披風呢?”
曹嬤嬤恭謹的回:“稟萬歲爺,今兒出來,沒有帶披風,奴才這就回去拿。”
“成,你去吧。”康熙點頭,無意責怪,一整天都熱的直擦汗,這會兒涼氣上來了。
目送她遠去,顧夏有些不解:“臣妾也直接回去就好,何必再勞煩曹嬤嬤跑一趟。”
康熙衝著伺候的人揮手,見他們都退下了,這才柔聲問:“曹嬤嬤用著可順手?她是奉聖夫人的堂妹,一直跟在朕身邊,特意撥來給你用的。”
奉聖夫人?曹氏?這位曹嬤嬤的來頭,比她想像中還要大一點。
“曹嬤嬤是個知心人,一直盡心盡力,目前不曾有什麼異常。”別人對她好不好,這日夜相處的,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那就好,朕一直怕你壓不住她,被奴才騎到頭上,那就可憐了。”
康熙雙眸含笑,柔柔的看著她,顧夏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下頭輕撫自己的肚子,肚皮一陣一陣的發緊,有些宮縮。
肚臍眼邊上還有些疼,輕輕的揉著,顧夏感慨:“十月懷胎,每一步都有新的煎熬,可我總覺得這肚子有些不大對勁。”
她一說不對勁,康熙頓時緊張了,湊過來問:“哪裡不對勁,要不要宣太醫?”
搖了搖頭,顧夏貝齒咬著嫣紅的唇,有些嬌羞的垂眸:“也是做不得準的事,我總覺得,這是雙胎。”
原先還不知道,有了胎動之後,她才恍然發現。
孩子胎動,頭和屁股的觸感是不一樣的,手和腳的觸感也是不一樣的,肚子裡一條小魚在遊,和兩條小魚在遊也是不一樣的。
剛開始胎動不強烈,她也沒有發現,這兩天強烈一些,她就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