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 和我回去吧!”
季矜坐在大雨裡一動不動; 她眼神怔怔的茫然注視著前方的時候,突然一聲嘆息聲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季矜努力將凝滿了雨水的眼睫輕輕眨了眨,將它們眨落下去; 努力的將視線聚集在荀珏的臉上。
荀珏撐著傘半跪在她的身旁; 他伸出手憐惜的輕撫她的臉頰,眸子裡滿是溫柔。
“是你!”季矜唇瓣輕輕動了動; 然後她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荀珏將她接到了自己的懷裡,緊緊的護著她,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柔意更甚; 大手也忍不住憐惜的輕撫著她的臉頰。
被皇帝急召的御醫匆匆的趕過來了,他一看到躺著的腦袋破了個洞的季相,又看了眼皇帝染血的龍袍,腿一軟差點跌倒了。
御醫這職業實在是風險太高了,他好像又被捲進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裡面了。
在御醫給季相診治的時候,皇帝一直眸光灼灼的緊盯著他。
在皇帝這樣的視線下,讓御醫的背脊發涼; 手差點都發抖了。
“朕的丞相如何了?”
眼見著御醫只是一直在號脈,不發一言,皇帝急不可耐的問道。
同時他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難道檀讓真的就這麼狠心的丟下他去了嗎?
“陛下,相爺搶救及時,並無性命之憂。”
季相的傷勢雖然重,可是御醫看過之後已經幫他止血了,不會危及到生命,他只是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御醫這句話才讓皇帝一直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只是季相一直昏迷著還沒有醒過來,他畢竟失血過多。
皇帝眸光沉沉的深深看了季相一眼,派人將他護送給相府了。
只是,一同前來的還有一道聖旨,皇帝將季相給罷官了,讓他在家好好休養。
相府的殷氏和季淳見到了身上染血腦袋被包得緊緊的形容狼狽的季相時,他們都沒有心思去管那道晴天霹靂的聖旨了。
光是季相這幅模樣,就足以使他們心裡感覺天塌地陷了。
殷氏的身子輕輕晃了晃,她險些站立不穩。
幸虧季淳及時的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她在眾人面前失儀。
殷氏竭力保持自己鎮定的面容,平靜的領旨謝恩了。
她搖有條不紊的將事情吩咐下去,不要讓相府的下人因為這一道聖旨而亂了心神。
季淳在見到了季相的慘狀的時候,他的心裡也是一驚,面色不受控制的變了變。
季淳再是天資聰穎,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還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十三四歲少年郎而已。
只不過幸虧他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還能夠照顧自己的阿母,幫著她一起處理好事情。
季相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了伏在他的床頭睡著了的殷氏。季想的面色一柔,他伸出手輕輕撫了撫殷氏的髮絲。
只是沒想到,他這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動作,卻一下子將殷氏給驚醒了。
殷氏根本就無法入睡,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夠驚醒她。
她見到季想醒過來,雖然面色不太好,可是眼裡依舊有神,她實在是忍不住喜極而泣:“郎君,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殷氏忍不住緊緊的抓住了季相的手,彷彿她一鬆開,季相就會不見了一般。
見著殷氏這般模樣,季相的心裡也不禁一軟,他輕柔的伸手幫殷氏擦拭了她臉頰的淚水,柔聲道:“夫人,是我不好,嚇著你了!”
季相此次著實是驚險得很,他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夠破解此局。
季相瞭解皇帝,雖然這件事情上他的確很有嫌疑,可是以他多年來對皇帝的忠心耿耿,不會就此讓他沒命的。
可是就算是他活了下來,這也會在皇帝心中留下一個大疙瘩,會讓他徹底的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這次是好運的逃過了,可是若是下次,已經徹底的在皇帝心中沒有了任何地位的自己,任何人一個想要弄死他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季相唯有用此舉,以抵消在皇帝心中對他的不滿和嫌隙。
殷氏早就聽說了是季相為表忠心,在皇帝面前撞柱自盡了。
同床共枕十幾年,殷氏哪裡不知道自己枕邊人的德性,他哪裡是這樣耿直忠烈的臣子?
不過又是一出苦肉計罷了。季相向來愛惜自己的身體,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不會出此下策的。
由此可見,殷氏也能夠知曉,當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