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惱怒,回頭喊道:“給狗日的兩耳郭,叫他消停點。”
車裡的軍士道:“羅將軍,這廝聽不懂咱們說啥。”
一行人罵罵咧咧總算到了陳夫人府上,羅猛子叫人敲開了門,便嚷嚷道:“俺大哥是禁軍大將郭紹,大哥讓俺送禮物給陳夫人。”
那門子道:“將軍稍候,奴家去稟報主人。”
不多時,就見一個身穿緞子的半老徐娘走了出來,一見到羅猛子便露出了笑容:“羅將軍,裡面請。”
羅猛子詫異道:“你認識我?”
半老徐娘道:“您不是和郭將軍一塊兒來過?將軍貴人多忘事,記不得妾身,妾身是孫大娘……聽說將軍帶禮物上門造訪,卻不知是什麼禮物?”
羅猛子回頭道:“弄出來!”
便見一個滿嘴鬍鬚的契丹大漢被從馬車裡拽了出來,背上馱著把椅子,頓時在街上滾了一圈。孫大娘見狀臉上一陣尷尬:“這禮物……真是特別得很。”
羅猛子道:“是你們家的仇人,給捉了來。收了罷,千里迢迢逮回來的。”
孫大娘便叫奴僕上去幫忙,將那契丹大漢弄到了院子的廳堂上。羅猛子也大模大樣地坐在椅子上喝起茶來。
果然沒見著那陳夫人,不一會兒倒是有一個女子坐在木輪椅子上被人推進來了。羅猛子正詫異,以為這白衣娘們是陳夫人,頓時就見那女子捂著嘴哭了出來。
孫大娘見狀問道:“紅鶯,他就是害了沈家主和你們的契丹人?”
叫紅鶯的女子使勁按著嘴泣不成聲,不斷地點頭。
羅猛子見狀恍然大悟,難怪大哥要麻煩帶著這廝。當下便道:“這下你們可以報仇啦!”
那紅鶯哭得稀里嘩啦,孫大娘倒是淡定一些,說道:“我們當然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仇人,只是在東京殺人,會不會有麻煩?”
“契丹人而已,你們愛咋殺就咋殺。要是怕麻煩,屍體送到俺家裡來,俺替你們餵狗,俺倒要看看,殺了契丹人會有什麼麻煩!”羅猛子大言不慚地拍著胸脯,“個把人算啥?就一個多月前在河北涿州,俺大哥把遼國萬人騎兵圍死在城裡,殺得那個血流成河!”
羅猛子一邊說一邊還誇張地做著動作,他拿手比了一下,“那大街比東京的鬧市大街也窄不了多少,屍體堆這麼高!血水在地上橫流,像是下了暴雨一般,一踩一個血腳印!”
果然孫大娘和周圍的女人都被他唬得一怔一怔的。
羅猛子見狀十分得意,又道:“大夥兒把腦袋都割了,弄回去要賞。街上堆滿了無頭屍,頭顱裝車,那運糧草的大車裝了整整幾十大車。你想想,幾十車在路上排成一串兒,全是頭顱,啥模樣?”
“遼騎算個鳥!見了俺大哥就嚇得尿褲子……不對,聽了俺大哥的名頭,哼哼,皇帝御封郭破城、血手屠遼郭鐵匠……”羅猛子頓時大吹特吹。
他覺得吹噓得差不多了,又道:“遼軍被圍死後跪地求饒,俺大哥想到要為陳夫人報仇,下令全殺了。就剩了這廝,叫蕭喜哥……”
這時那蕭喜哥在地上撲騰起來,羅猛子被打攪了吹牛的雅興,頓時大怒,騰地站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左右開弓“啪啪啪”便是幾大耳光,扇得蕭喜哥口吐鮮血。
孫夫人道:“夫人聽說周軍北伐不順利,還唸叨擔心郭將軍,不料郭將軍倒是打勝了。”
羅猛子頓時有點尷尬,摸摸腦袋道:“都怪殿前司的那幫人作戰不力,騎兵都在他們手裡。俺們打得贏,但也追不上他們,對整個北伐無可奈何。”
孫夫人道:“羅將軍送來這麼件大禮,夫人本該親自迎接的,但夫人今日不在府上,只好老身替夫人道謝並賠罪了。”
羅猛子張嘴就道:“俺大哥說了,見不著陳夫人。俺老羅也沒打算見。”
孫夫人神色微微一變,又道:“郭將軍怎生沒來呢?”
羅猛子心裡想著郭府上經常提到的趙黑臉和皇帝的病情,但他倒是明白這些事兒不能拿出來說,當下便含糊道:“大哥比較忙,只要陳夫人領情便行了,不用上門來享受你們感恩戴德的樣子。”
孫夫人聽得無言以對。
廳堂里正說著話,里門裡隱隱有人影。陳佳麗正在裡面坐著,一聲不吭聽著。
旁邊一個婦人在她的耳邊悄悄說道:“要不要提醒孫大娘,讓那羅將軍把蕭喜哥弄出去殺了,既為家主報仇,又不必自討麻煩。”
陳佳麗搖頭,冷冷說道:“有什麼不敢殺的?不能讓那罪有應得的人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