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的慕容雪突然將頭微向上仰起,而後身子前探,猛地一口血就噴腔而出!
那鮮血映上了當午的太陽,反射出來的光照得人幾乎無法正視。
東方凌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他只覺得就在那個女子吐口鮮血的時候,他的心都被那些血被一同提了起來。
再頓不得自己剛剛擺脫了束縛還有些僵硬的身子,他幾乎是撲著向前,總算是在她倒地之前的一瞬間將人給接在了懷裡。
可是慕容雪滿身是血,身上、臉上、手指上,沒有一處不染滿了血跡。
他甚至不知道該抱她哪裡,甚至不知道該抱住哪裡才能讓她不痛。
終於,女子閉住的眼睛微微地張開,看到的,卻是東方凌那正噙滿淚水的眼眶。
一時間,她有些時空般的錯覺。
有點兒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不是不是現實。
“……雪。”終於聽到他的聲音,是小心翼翼的,是帶著試探性的。
她努力將自己的手臂抬起,胡亂地抓住東方凌的衣襟,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一張嘴,卻又是一股鮮血自喉嚨裡湧出。
東方凌一把將她的手反握住,急聲道:
“你別說話,彆著急,咱們這就回營裡!這就回去!”
話畢,一咬牙將人從地上抱起。
而後回身,拼了全力地往炎赤大營的方向奔去!
一邊跑還一邊衝著已經趕來的方毅大聲喝道:
“傳醫官!快傳醫官!”
她的夢
慕容雪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又回到了十歲以前的當初。
那時候的她最喜歡纏著滿頭白髮的爺爺教她練功夫。
練武很辛苦,但是她不怕。
最開始的時候到不是因為她喜歡,只是覺得那樣的爺爺很像是故事裡說的神仙。
以至於後來,她再也不敢坐到爺爺的膝蓋上去揪他的白鬍子,她認為那樣是對神仙的褻瀆。
於她來說,那是人生當中最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所以那段日子在夢裡會常常出現。
可也只是一瞬,這夢再做下去,就是那一場浩劫般的大爆炸。
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只有她還活著。
可是那樣的活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她的夢在繼續,就好像是在演一個人的回憶錄一樣,一點一點的將她的生活向前推進。
接下來就是長官,她看到了長官,再跟著他走進了國安局的大院兒。
最開始她不肯,可是長官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她那被炸飛的一個家族的屍體全都重新拼了起來,又給了慕容世家一個極其隆重的葬禮。
她就在那葬禮上大哭一場,而後,就好像是自己一下子長大了幾十歲一般,再也沒有了孩童那純真的笑容。
於是,她被長官牽著手,領進了國安局大院兒。
於是,從那以後,她開始走上了一條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道路。
終於,她夢到了那最後的一次任務。
她跟幾個同伴在飛機上發現了炸藥,大家選擇跳傘,卻剛好少一個傘包。
她對大家說:你們快跳,不要管我。
然後沒多久,那飛機就炸掉了。
她醒了
那次死亡沒有一點痛感,直到她再醒來,甚至以為自己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這個夢很長,長到了還能將她與東方凌的初次見面重新演繹一遍。
他收留她,為她擺平太子一案。
他讓她殺人,她為他去太子宮裡把假龍袍又塞回去。
她跪在雪地裡,他拉她起來,碧晴為她掃去沾在膝蓋上面的積雪。
那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待她好,這些,她都記得。
還有她在暗室裡審人犯,他卻在看過那人犯的悽慘之後對她說:以後這樣的事還是少讓你做。
東方凌的心,就是在那一刻軟了下來,也動了感情。
還有唐楚,她夢見他的笑,夢見他的好,夢見他拉著她的手不停地叫著:雪雪!雪雪!
一怔間,她一下子就醒了。
再聽到的,就是有人正在她的身邊不停地喊著: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也不管用多麼珍奇的藥材,總之我要她活著!聽到沒有!本王只要她活著!”
這是東方凌的聲音,記憶中,東方凌從來也沒有這般急切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