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的梯階緩緩而下,環視著大廳的一舉 一動。
似乎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這個陳舊的宅子依舊維持著該有的平靜,傭人井然有序地在大廳裡穿梭,安靜地沒有聲響,只是比平時稍微急促 的步伐,透出一種不同尋常來。
挨著巨大的落地窗,就著琺琅製成的橙紅色器具,慢慢吃著碗裡熬得很細的綠豆粥,拿著湯勺的左手腕上戴著一隻白瓷金紋的鐲子,鐲子 上方是一個漂亮的白色蝴蝶結,精心的設計,細緻的做工,在陽光的照射下白色的蝴蝶結泛出點點晃人的金色光澤,很好地遮住了左手腕上那個 駭人的傷疤。
大廳角落瓷骨花瓶中插著新鮮的百合,清冷高潔的白色花朵在暗處獨自綻放,幽幽的香氣在大廳中彌散開來,混著桃木的厚實香味形成一 種特有的馥郁香氣,帶著一種自有的妖嬈,隱隱的壓抑在空間中彌散開來。
曉曉感受到了這種撲面而來的沉鬱氣息,再也沒有胃口,放下手中的勺子,望著桌上那隻景泰藍製成的高腳花瓶,微微出神。
“小姐,不再多吃點嗎?”身邊阿姨的聲音喚回了曉曉飄遠的思緒。
曉曉怔愣了一下,看著阿姨,驚覺今天居然不是黎叔,念頭剛剛轉過,也沒有多問,搖了搖頭,便推開椅子,向著屋外走去。
站在噴水池前,溫淡的陽光灑在身上,明明是快要三十度的天,但是依舊沒有一絲暖意,長袖的薄紗長裙隨風飄起,混雜著清涼的水意鋪 面而來,手臂上竟是起了點點的雞皮疙瘩。
用手臂環住自己,仰望著刺人的陽光,恍如隔世。
過往的種種如同放電影般在腦海中閃過……到得後來,曉曉自嘲一笑,近一年來的養尊處優,近乎癲狂的自怨自艾,似乎已經變得自己都 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不知從何時起,荊浯猜早已成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兜兜轉轉,茫茫人海,早已明白只有他與自己可以同舟共濟,這次,爆出 的醜聞,出於本能,曉曉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害怕擔憂緊張再次拽緊了她……
也許,只有……曉曉想到這,微微一笑,張開雙臂,讓自己盡情地沐浴在陽光下……
此時,三輛黑色的名貴轎車悄然停在了距離噴水池不遠的樹下,前後兩輛車下來四個黑色西裝的男子,手上夾著公文包,自覺地走到中間 那輛車的旁邊恭敬地候著。
黎叔從中間那輛車的副駕駛座位上下來,微微躬著身,用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拉開後座的車門。
稍等了片刻,荊浯猜緩緩跨出了車門,神情淡漠冷凝,精緻的眉眼,白皙的膚色,鐵秀銀的考究西裝,白色壓紋襯衫,同色的領結,搭在 車門上的左手袖上,藍寶石的袖釦不經意間折射出奪目的光彩,難以形容的矜貴優雅流瀉開來。
許是被灼人的陽光刺到,荊浯猜微微皺眉,身後早有人撐起了黑色布面金絲楠木長柄的傘,隔絕了惱人的熱度。
荊浯猜被簇擁著向屋裡走來,突然,荊浯猜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大家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只見曉曉像個孩童般的,張開雙臂,擁抱著陽光,嘴角含著天真的笑容,臉上盡是無限的享受,生氣和快樂透過曉曉的神情和動作遠遠傳 來。荊浯猜的嘴角不禁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黎叔上前半步,輕聲提醒:“少爺……”
荊浯猜收回目光,斂去嘴角的笑意,繞過腰形的噴水池向前走去。
曉曉看到了被眾星拱月而來的荊浯猜,突如見到這麼多的人,難免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手臂,快速理了理頭髮,整了整裙襬,快步迎向荊 浯猜:“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荊浯猜寵溺地看了她一眼,自然地幫她捋了捋扶在前額的髮絲,拉起她的手,溫言道:“外頭熱,進去吧。”
曉曉點點頭,和黎叔及身後的幾個看著像是高層的人打了招呼,進了屋子,便上了樓。
都說春困,也真有那個理。曉曉上樓,看了會兒碟,便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五點了,進了浴室,沖洗了一下,剛回到起居室。
門被輕輕叩響,黎叔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曉曉,是不是下來吃晚飯了?”
曉曉過去,開了門,問道:“浯猜呢?”
“少爺開了會,便帶著人又出去了,說是晚飯讓你自己吃,吃完了,就早點睡,他要晚點才回來。”黎叔恭敬答道。
曉曉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曉曉沒有出過門,在屋裡和黎叔聊聊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