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假廬山大禮堂舉行,他的幹部們,醞釀著獨樹一幟的意願。
經國自己,也很有興趣,主要,他不甘CC派的壓制和打擊。那本《我們對團的建議》的小冊子,企圖
擺脫黨的牽制,呼之欲出。但是,一身兼總裁、團長兩職的蔣先生不點頭,辦得到嗎?
蔣先生對愛子的想法,頻頻心動,用紅筆御批後、囑經國研究具體辦法。太子廬山河西路的別墅,頓時群賢畢集,包括蔡省三、陳元、王升、賴鐘聲等,開會集議,分工起草組織綱領,忙得一天星斗。
三青團組黨的訊息,傳到南京,陳立夫兼程上山,直言諍諫,同時拉出戴季陶'3'分頭夾擊,蔣先生於是改變主意,組黨一說,付之東流。
蔣先生礙難採納,並非沒有理由。他自己是國民黨的總裁,且“餘自束髮以來,無時不以基督耶穌和總理信徒”自居,何能允許青天白日的旗幟以外,再飄出別的什麼旗來,讓左手和右手相互對立。
設立青年團的原意,已經變質,失掉原來團結號召的初衷。由團改黨,擴大派系分裂,將置黨魁於何地?
事後檢討,經國也覺得很孟浪。他的幹部們,有政治狂熱,缺少政治經驗;注重集團利益,忽視整體利益;傾向於用主觀信念的力量,去和客觀的事實相抗爭。
緊接夏令營的舉辦,選舉第二屆中央幹事和中央監察等高階層人事,由廬山而南京,轟轟烈烈,好戲連臺。太子系的人馬.許季玉、劉安琪和覃異之當選幹事,羅澤愷、羅友倫、胡素當選監察。
中央團部改組,陳誠蟬聯書記長,袁守謙、鄭彥棻為副書記長,經國當選為常務幹事兼第二處處長(原秘書處改第一處,宣傳處改第三處,服務處和工作管理處改第四處,視導、調查、研究為第五處)主管組織訓練。陳、袁掛名,實權全在太子手裡。
掌握到青年團的神經中樞,儘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但是國民黨的事,永遠和我們的想象背逆。省市支團,仍由康澤系的人馬控制。於是,命令的貫徹上,七折八扣,有時候,甚至地方和中央,互唱對臺。
一九四七年的國民大會代表選舉和一九四八年的副總統選舉,即是測驗三青團功能的溫度計。
蔣介石的原意,副總統一職,內定孫科,他對桂系的實力,始終存著戒心;但當時擔任北平行轅主任的李德鄰(宗仁),並不怎麼唯命是聽,一場攻堅戰,在首都展開。
三青團名義上併入國民黨,而各縣市黨部的主委,由CC擔任;副主委則由三青團分子出馬。CC和三青團,勢不兩立,而三青團內部,尚有復興社、太子系的激烈對抗。大部分國大代表,出身各地三青團,黨中央下令支援孫科,孫科應穩操勝券,輕易擊敗對手李宗仁。
結果,李宗仁得一千四百三十八票,孫科僅一千二百九十五票.'4'李勝孫負。三青團的骨幹分子,如白瑜'5'、周天賢.劉先雲、許伯超等,寧置賀衷寒、袁守謙的勸阻於不顧,也要支援李德鄰順利當選。
李、孫一役,經國歉疚,蔣先生傷心,國民黨的腐朽,差不多已無藥可救。
青年團於一九四七年九月壽終正寢,取而代之的是國民黨中央青年部,經國轉為黨的中央委員'6' 兼中央幹部訓練委員會的副主任委員,主任委員為張厲生。官銜又長又大,職權無足輕重,經國對這張冷板凳,當然就興趣索然。
好在,黨的職務並不重要,他尚擔任預幹局的中將局長,為國防部的一級單位。
預幹局的全名為“國防部預備幹部局”,一九四六年成立,和它平行的是“‘國防部監察局”,局長彭位仁,經國推薦。彭投桃報李,用的全是太子嫡系,所以“外界把監察局視為預幹局的盤支。”'7'
抗戰末期,號召知識青年從軍,大前提抗戰建國,還我河山,所以一呼百應.志士來歸。“剿匪”是內戰,性質、內容、時機和抗日戰爭,好比地球到月亮的距離。也許內戰方殷,蔣公出乎情勢需要,顧不了那麼多,舊夢重溫,炒第一次青年從軍運動的冷飯。
預幹局成立的首件大事,召集青年軍幹部會議,黃維'8'、劉安琪、鍾彬、覃異之等將領,紛紛赴會。會議透過徵集第二批青年從軍,報請國防部批准。
蔡省三先生,偏偏另持異議,他說:
“問題是抗戰剛剛結束,國軍正在裁減整編,第一期青年軍的復員安置,尚未竣事,許多地方都被‘青年從,擾攘不寧。現在忽然又來搞個‘青年從軍運動’,實在是‘師出無名’,不切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