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靖鴻,你腦袋被煙花炸開瓢了嗎?天天穿著噁心巴拉又緊繃繃的賣萌肚兜你以為我很爽快是不是?”
平時藍沐冉的嗓門就比普通女人高了幾分貝,這會兒發起飆來更是響亮,雖然是在雅間,穿透力極強的聲音仍然吸引了無數四顧尋找的目光,最終落於半天沒動靜的某間門上。
這一沉默就是半天。
不是藍沐冉無話可說了,而是想說說不了,沒事兒就惹惹禍捅捅簍子的嘴被緊緊堵上。
按照天雷滾滾狗血文的發展脈絡這種情況下應該是花樣美男以口堵口才對,但她是苦逼沐,是一個向來與幸福與套路無緣的存在,所以堵住她剩下半截話的不是什麼溫熱唇瓣而是一隻饅頭,一隻潔白的,噴香的,已經被她咬過一口的饅頭。
城主大人好功夫,隨手一丟都能塞這麼準,怎麼不見您去當殺手撇飛鏢養家餬口呢?藍沐冉叼著饅頭瞪著眼,以誇讚的口吻在心裡把赫連靖鴻詛咒了一千零一次。
“口無遮攔,什麼時候你能分清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涼城自此再無歪風邪氣。”提起茶杯輕啜一口,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詛咒拉肚子三天的涼城城主冷冷淡淡道。
他沒想到自己隨意一句話竟會惹她生氣,可是什麼肚兜都喊了出來,實在……
她真的會穿肚兜?
猛然發覺自己在想一件很離譜的事情,赫連靖鴻搖搖頭努力驅散亂七八糟的思維,伸手拿掉了堵著黑窟窿的饅頭,又夾起滿是油水的雞腿放到對面碗中:“先吃飯,有話之後再說。”
靜玉說過。她的氣性大且很容易引發舊疾,剛好不久的身體,他怎麼忍心再去傷害?
他是城主,卻因為一個部下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連自己都想不通。
“不吃,氣飽了。”藍沐冉頭一扭,然而手爪子依舊向碗裡的雞腿伸去。
“飽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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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不穿衣服都一樣。”
“流氓!”女流氓咬牙切齒。
長眉一挑。好整以暇:“彼此彼此。”
完,曾經純潔無暇除了冷一點沒什麼其他瑕疵的城主大人墮落了,竟然學會了她的流氓臭不要臉還有蘇盡的毒舌,這世道再沒法混。見赫連靖鴻起身就走,藍沐冉知道這頓飯是沒後續了,忍著吧,誰讓自己嘴欠自有天收拾呢。
可是忍不是辦法啊!
剛出了酒樓沒走兩條街。扁扁的肚子又嘰裡咕嚕鬧開了,歡騰得她家男人直皺眉頭。
“看什麼,是你不讓我吃飽飯才這樣的,黑心肝小心眼兒,不就是頂了你兩句麼?”黃裙少女滿臉怨念,無精打采地掛在有力的胳膊上。
這種程度的揩油不算什麼。赫連靖鴻根本就沒在意,仍是徑自往前走著。
一條街,兩條街,三條街,四條街……
“淮江城很大嗎?”清亮的眼睛眨啊眨。
“很大。”
“那我們是要一條街一條街走到餓死為止?”
“我不餓。”
再次語塞。
想想一年多來她的惹禍功夫不斷成長,而她家城主的黑心毒舌大法也漸漸冒頭,雖然還不及靜玉和君少遊,對付她倒是足夠用了。
每個暗黑男身後都有一個苦逼的女人。
很不幸赫連靖鴻身後的那個苦逼女人就是老子。不算很久之後的某一天。藍沐冉一臉黯然地對摯友幽小涼這麼說道。
實在餓得走不動了,從不知形象為何物的藍副館主噗通靠在牆上,堅毅面色生動形象地描繪出“打死也不再走半步”的深刻中心思想,任半側身回看的冷男人如何挑眉威脅我自巋然不動。
“要麼,再走兩條街然後休息一晚後回去。要麼,現在原路返回。”
人生沒有雙選題。對藍沐冉來說全部都是多選:“今晚我就睡這裡了。”
“那就別再說我食言。”
“啊?”一時間沒弄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藍沐冉痴呆地望著臉上不露一點兒痕跡的城主大人。“食什麼言?你答應過我什麼?”
早知道她忘了的話還不如不折騰。赫連靖鴻伸出手,深邃眸中光明一片。
“再走不遠,就是淮江最大的花街集市。”
嘭嗵嘭嗵,乾涸的小心臟再次蓄滿能量整裝待發,片刻前一臉死氣沉沉的飢餓部下猛地跳起,四肢百骸灌滿九十七號汽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