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不可聞地一聲嘆息發自撐額喝茶的涼城城主,藍沐冉回覆精神是好事,不過這也代表著烏煙瘴氣毫無常理的生活又要回歸了。
“你別不說話啊,喝喝喝一壺都喝掉看你晚上起不起夜尿不尿床!”倆眼兒一斜,稍顯興奮過度的女流氓偷偷看向冷俊優雅的城主大人。
今晚她確實有點兒抽風,人生不是長江黃河非得時時刻刻奔流到海波濤洶湧才行,細水長流中偶爾來些大起大落才叫刺激,就好比她從被遺棄被嫌惡的流浪者狀態瞬間華麗變身準城主夫人,這上升速度堪比載人航天器,不興奮可能麼?沒色心大發做些出格的事就算很給面子了好不好?!
赫連靖鴻已經習慣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對於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狷狂言論也做出了無視的正確選擇,相處有一年多了,還不知道以後要面對面多少年歲,總要學會全盤接受——想把她扭轉到正常人程度那是絕對不可能。
“還有哪裡不舒服?”點了點身邊圓凳,沒什麼表情的城主大人示意女流氓坐到身邊。
“看你不舒服。”
“那就不要看。”
“你以為我想看啊,”藍沐冉一屁股坐上去,幸好赫連靖鴻手躲得快,不然肯定被壓到,“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包下你。不看豈不是虧死?”
又開始滿嘴胡言了,赫連靖鴻繼續選擇性無視。
只要別人不說話保持沉默藍沐冉就會渾身不舒服,尤其當對方是她十分想要調戲的人時,更尤其對方是赫連靖鴻時。
“我說,你可想好了,別到時候悔婚逃跑,食言是要懷孕的。”
輕描淡寫卻威力十足地瞥了一眼,難得好脾氣的涼城城主收回目光繼續喝茶。似乎不打算多說廢話。
他不打算成麼?說不說話,決定權在不說話會死的玄竹館廢話副館主手中:“對了,採訪下今天當眾求婚時的心情,忐忑麼?緊張麼?花枝爛顫麼?”
“求婚?”終於,忍無可忍的冰山男人側頭挑眉,毫無預兆大爆慄敲在某人頭上:“如果不是你亂鬧也不會有今天的事,以後再不知死活犯倔我絕不管你。”
呦。您捨得麼,城主大人?
心領神會滿臉賤笑,藍沐冉身子一歪,腦袋正躺在赫連靖鴻肩頭:“那要看你表現了,要是表現不好我還會落跑找其他人調戲,誰讓你總拉著張臉都不跟我說話呢?真不知道你是上輩子說話太多嘴抽筋而死。還是這輩子破嘴不老實對姑娘們問來吻去被詛咒一說話就要肝疼腎疼全身疼。”
“老實坐著。”推了推蹭來蹭去的小腦袋,赫連靖鴻放下茶杯皺起眉頭,“我在說正經事,如果你再敢拿性命開玩笑,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玩笑。”
才說兩句話就一臉嚴肅,不愧是不正經的正經人。藍沐冉無奈地挺直身板兒撇了撇嘴:“你都說了是開玩笑,用得著這麼認真嗎?”
“沐冉。”清冷的聲音壓低三分,沉重的氣息讓藍沐冉不得不乖乖坐好聆聽教育。以免城主大人火冒三丈當即悔婚,那她不就虧大了?要鬧也得等生米煮成熟飯之後,看他往哪裡跑。
“只不過作為玄竹館副館主你就已經成了許多人憎恨的目標,你必須清楚做我的女人會有什麼樣風險,同時也要學會保護自己——我不想看你最後落得與綺月同樣結局。”
藍沐冉不得不收了心猿意馬拿出正色。這是赫連靖鴻第一次主動談及素綺月,並且拿她和自己相提並論。
素綺月在他心裡佔了至少三分之二的位置。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半用於涼城霸業,另一半用於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能給她的充其量不過是屁大點兒的角落而已,如果不好好珍惜的話,心狠手狠的城主大人隨時會把她再次驅逐出涼城,驅逐出他的生活。
使勁兒點點頭表示接受教導,藍沐冉極其乖巧地躲開會惹他不爽的話題,看赫連靖鴻臉色稍霽後才恢復地痞流氓金絲熊本色,黏著黏著又貼到了堅實身體上。
“對付南肅我已經有了初步計劃,可以把指揮權力交給我嗎?”
長眉一皺:“你真想自己對付他?”
“當然!”被輕視的藍沐冉倏然起立,拳頭攥得死緊:“老不死的變態,居然敢對老子動手動腳還派人刺殺,我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然後再扔醋缸裡漂白就不姓藍,以後跟你姓!”
嫁夫從夫,跟他姓有什麼不對嗎?赫連靖鴻懶得戳破她特地留下的後路,隨便一伸手把叉腰跺腳憤怒不已的暴女拉到身邊,蘸著杯中茶水在表情多變的臉上擦來擦去。又是舞獅又是跳椅子山,從不注意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