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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只能是能省則省。所以大漢這手指,她並不打算用麻藥。

“續接手指會比較痛,你要有心理準備。”

大漢拍著胸脯道:“沒事,只要這手指能恢復,再疼我也不怕。”

夏衿沒再多言,雙手靈活地開始給大漢續接手指。

這個手術看似不大,工作量卻不小,要把大的經脈和血管都接上,活兒不是一般的精細。不過夏衿前世在僱傭兵團裡,就是在最簡陋的環境裡做最難最精細的手術,而且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冷靜心態,任何外界的因素都影響不了她。一個時辰不到,她就把四個手指都接好了,再用針灸啟用了一下神經,包紮好,她揮手讓大漢到了輕傷帳篷去休息。

“姑娘,累了這麼久,你也歇息一會兒吧。”菖蒲看看都快到中午了,夏衿連口水都沒喝,而那頭又送了一位重傷員過來,是李玄明他們處理不了的,不由得十分心疼。

“不用。”夏衿一擺手,讓人把那重傷員抬上來。

好在古代的戰役跟現代不同,講究的是列隊拼殺,最多來點偷襲和遭遇戰,再加上是第一天開戰,還只是試探階段,並沒有大規模交戰,傷亡人數並不大。再加上有李玄明等人分擔,夏衿一天下來也就治了六、七個傷員,大部分是重傷。這還是抬擔架護送傷員的那幾個士兵知道夏衿醫術高,重傷員往夏衿這裡送,輕傷都讓找李玄明等人看。否則她還要累。

除了給重傷員做手術,只要稍有空閒,夏衿還得去帳篷看一下做過手術的那些傷員,看到情況不好就得及時施針搶救。要不是她有武功在身,身體素質極好。這一天還真支撐不住。

李玄明三人此時看向夏衿的眼神是極複雜的。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醫術比他們三人都高明。用事實證明了她治好瘟疫絕對不是僥倖,而是實打實的本事了得,這讓他們情何以堪?每每看到士兵們只要一見著重傷員都往夏衿那裡抬。他們的心裡總很不舒服。

但另一方面,這樣的小姑娘讓他們不佩服都不行。血肉模糊的傷員,連他們這些看了一輩子病的人都不忍直視,感覺噁心難受。可對面的小姑娘,始終是那副清清冷冷、平平靜靜的樣子。眉頭都不帶皺一下,那雙靈巧的手總是會施以最恰當而高明的醫術,把傷員們的斷肢殘駭給處理妥當。而且,這活又髒又累。李玄明他們呆半天都覺得受不住,夏衿愣是整整一天不休息,中午飯都是由菖蒲把大餅塞進她的嘴裡。草草吃上兩口就作罷的。

看到這樣的情形,即便李玄明等人在權利中心呆久了。什麼事都本能地權衡利弊,但作為一個基本良知還是在的郎中,他們也不得不在心裡給夏衿豎起一個大拇指。孟夏甚至都起了不搶奪夏衿功勞的心思。但他畢竟人微言輕,不敢向李玄明提這種想法。

這其間,岑毅和羅騫因牽掛著夏衿,只要有空就會過來看上一眼。見到這樣的夏衿,再看看帳篷裡那些擱在以前只能等死的重傷員,此時正安然地躺在帳篷裡,他們的身體雖忍受著傷痛,但身體沒有衰弱下去,而是慢慢有了好轉的跡象,兩人心裡所受到的震憾,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每過來一次,岑毅都要遺憾夏衿不是自己的親孫女,或不能娶她為孫媳婦;而羅騫……心裡洶湧出來的感情和不能得到她的痛苦,一遍又一遍地把他淹沒。

越瞭解她,就越喜歡她。可她再也不屬於自己。看著那張越來越清麗的臉,那雙深潭湖水一般黝黑的眼眸,那如冷冽雪蓮花般的窈窕身影,羅騫只覺得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他在心裡一遍一遍呢喃著夏衿的名字:“夏衿、夏衿……”眼淚不知什麼時候盈滿了眼眶。

身後一雙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回去吧,別看了。”

眼眶裡的淚水滾落下來。羅騫連忙用袖子抹了一把淚,轉過身來,看到岑毅正站在他身後,滿眼同情。

“走。”岑毅不待他說什麼,摟著他的肩膀,將他拉離了醫治處。直到沒人的地方,他才道:“羅騫,老夫不會安慰人,但我也年輕過,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夏衿是個奇女子,你能遇上她,已經是你的幸運。你看看與你交好的那些世家公子,再想想你自己,即便求而不得,你也比他們強多了。”

羅騫緊抿著嘴,將哽在喉嚨裡的那種難受用力地嚥下去。

失去深愛的女子,而且世上再也不會有這樣特別而又合他心意的女子了。這種心臟被割裂一塊的痛楚,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寬慰的。但岑毅能出言安慰他,他很感激。

“多謝大將軍,我知道,我會調整自己的。”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