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事就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了?
連個僕人都這麼高的政治敏感度?不愧是政府級別的邪惡巫師組織。
白河想起來曾經在瓊克·瓦雷奇口中聽過的對紅衣術士會的描述。
他強忍著逼問的慾望放開弗蘭格——八葉的條約不禁限制了導師,對學生也是如此,不然學生豈不是真的騎到了老師的頭上,成了尿性的熊孩子教育?
弗拉格禮貌地一鞠躬,轉身走了。
白河走到遠處的牆角取了根棍子——看著像是待制的法杖,他用這根長棍子將那一箱東西挑翻進了安全區域,一大堆施法材料和書冊散落了出來,他仔細地辨別著魔法靈光,都是平平無奇的書冊,這才稍稍放心地拿起幾本看了看:
《魔網全論》
《論源的結構》
《魔法史》
《法力流動學》
《戲法詳解》
《魔網最外圍及第一層—基礎》
《魔文起源》
《基礎魔文分析》……
捂住書頁一個詞一個詞地看,書裡似乎沒有夾上類似瀆神之語的可疑東西,默默幾個小時之間,這二十幾本書已經錄入了三體研究所的資料庫中,他等待著三體人整理出儘量容易弄懂的理論,然後對照著原書進行研究,時間在學習中不斷飛逝,等三體人將這些魔法學基礎做出一個總體的結果的時候,又是一天過去了。
“宿主先生,根據我們的研究,初步有了一些猜想性的成果。”白河臥在地板上,一邊看著三體人的研究結果,一邊在紙上瘋狂地記錄,此刻他揮動羽毛筆的速度猶如一個書記員,筆記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了文字:“在這個世界,魔法的力量有相當大的可能性來源於精神。”
“那就是唯心主義了?”白河問。
“並不可以粗暴地做出如此判斷,並非唯心或唯物主義這般簡單,或者說,我們能夠做出這種結論,本身也是出於唯物主義的方法考量:從那本《神的起源》上,我們可以看到這些神祇的神職都是源於概念,比如戰爭、自然、正義等等,不過應該注意的是:‘概念’這種東西,按照我們原本的看法,恰恰不應該是一種純粹自然的物質。”三體人解釋道:“按照哲學的觀點,概念是意識對某一類物質的共性的抽象產物,是一種典型的意識產品,這個世界的概念會生成‘神祇’這種存在,本身就說明在這個世界,‘意識’不再是某些智慧生物大腦活動的次生產品,而是整個世界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或者說,這個世界很可能具有著意志,而這種意志本身就擁有能夠對世界造成直接影響的強大力量,而不用透過其他的媒介,所謂的魔法就是這種力量的一種表現形式。”
白河點了點頭。
“剛才是從神和這個世界的歷史來剖析,第二,讓我們從魔法這種該世界特有的力量體系來進行分析,根據我們對你上一次施法的分析,對照這本《論源的結構》,施法的時候最重要的一步是啟用魔網中的魔力,使你可以透過動作來擺佈它,不過這種啟用是靠的什麼?經過我們的分析,依靠精神感應的可能性極大,或者說,是施法者的精神感染了魔力中的精神,因此才能達到一種啟用的效果。”
“那咒語是什麼原理?”
“說到這裡,宿主不覺得奇怪嗎?根據《魔文起源》的說法,現在的咒語體系來自已經滅絕的古代精靈語體系,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的一萬多年前,這種語言應該是一個族群的通用語,他們每天都在用這種語言對話,然而魔法早在這個種族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了,並被許多種族利用,難道這些種族說的都是這種精靈語嗎?”
“不可能。”白河搖了搖頭,想起了書上的記述:“龍語和泰坦語都是可以作為咒語施法的。”
“所以這就有趣了,一種新出現的語言,居然會成為法術的咒語,於是我們就有了兩個猜想:第一,會不會是掌管魔法的神在某個時段決定將這種語言設定為咒語,第二種猜想更為大膽:這些古代精靈研究魔法的過程中,有可能使這種文字混入了某種魔法力量,最後成為了魔法本身的一部分。”三體人說:“無論哪一種可能性,都說明了一個現象:咒語並不是自然產生、隨著宇宙開始就存在的,而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的精神對‘巫師施法時念咒語’這種現象的一種反饋和接受,這種反饋使原本無意義的咒語本身就擁有了力量——比如通用魔文翻譯過來很多是祈禱文,龍族用來當咒文的龍語的意思則很多是威脅、斥罵和自我吹噓,這種種現象、恰恰說明魔法力量的本質是精神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