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墨驚恐的看著趙蔓箐,下意識的看了眼綠藤,綠藤早已湊了過來,自然也聽清了趙蔓箐的吩咐,惶恐著不解道:“表小姐可是知道什麼了?”
趙蔓箐還是搖頭,滿腔悲傷無奈的道:“我也是猜測,只今天早上看到世子爺的樣子,感覺他看宿劭時,那不捨中含著決絕和堅毅,這股子神情,可不是心態平靜之人能散發出來的,我父親……在回來交代我時,就是這樣的神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表小姐別難過,生死由命,這天下的父母親為了自己的子女,什麼都能捨得下,咱們做子女的,只能深深的記一輩子,記得這份疼愛,這份恩情,在往後的日子裡,不能辜負了父母的疼愛,莫要悲傷難過了,我這就去尋丁大。”紫墨忙安慰道。
趙蔓箐見她轉身就要掀車簾兒,收了滿心的悲嗆,趕緊道:“紫墨姐姐,別忙,不能讓宿劭知道,我怕他……就說我要如廁吧。”
紫墨眼睛一亮,忙點了點頭,她也是猶豫著該用什麼理由去尋丁大,這一路上,可都是眼線呢,只不知這些眼線們,是不是都盡忠於南平王府了。
宿劭聽到紫墨稟告說趙蔓箐要如廁,低頭悶笑了一會兒,果然是小丫頭,忙吩咐車隊停下來,吩咐護衛們在路邊兒的樹叢裡圍了圈兒圍布,趙蔓箐被綠藤扶著下了馬車,也不看宿劭,只紅著臉往圍布方向跑去。
紫墨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休整和宿劭身上,眼睛掃了一圈兒,見無人注意自己,忙悄悄尋了丁大統領,傳達了趙蔓箐的話,只她沒有說這話是趙蔓箐傳的,畢竟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傳這樣的話,未免太過令人匪夷所思,信服度也是太低了點兒。
有什麼,還是待回了丞相府再解釋不遲。
丁大統領神色肅穆的聽著紫墨說完,微微點頭應了,紫墨忙退回到馬車旁,守著等趙蔓箐回來。
趙蔓箐心裡算計著時間,覺得紫墨應該已經尋丁大統領說了話,才慢慢磨蹭著出了圍布。
撫著綠藤的手臂,期期艾艾的對著已經下了馬的宿劭行了謝禮,宿劭看著她那麼小的一點兒,還露出了小女兒羞澀的模樣,頓時覺得又好笑又可愛。
想伸手捏一捏她的臉,到底忍住了,手的方向改成了拍了拍她的頭。
“跟哥哥有什麼好客氣的?咱們再趕一會兒的路,在晌午時正好可以趕到豐南驛站,咱們在哪兒吃點兒東西,休整一下再啟程,傍晚時分定能抵達路南鎮。”
趙蔓箐滿臉笑容,點著頭道:“聽哥哥安排。”
宿劭很享受趙蔓箐對自己那信任的小模樣,頓時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從心裡升起一股驕傲的自豪感。
趙蔓箐回到車上不一會兒,車隊就繼續前行。
紫墨對著趙蔓箐點了點頭,“丁大統領已經派人先一步離隊送信去了,咱們這兒,又只是口頭傳信,必也不會落下什麼把柄,等晚上到了路南鎮,丁大統領再放一隻信鴿,用密文,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嗯。”趙蔓箐對丁大統領用什麼方式傳信不怎麼敢興趣,鄭丞相既然能委託他全權帶人來揚溪地接出自己,必定是信任他的能力,跟他也肯定有保持聯絡的方式。
真如宿劭所說,晌午時分就到了豐南驛站,趙蔓箐幾人略吃了點東西,休息了大概半個時辰,就啟程趕往路南鎮。
一路上很順,國道車路平整,幾乎沒有任何顛簸,趙蔓箐也沒有出現任何暈車的情況,在車上裹著羊毛毯子睡了個午覺,待醒來沒多會兒,就已經到了路南鎮了。
宿劭在路南鎮似是有朋友,吩咐人伺候趙蔓箐安頓下,他就不見了蹤影,趙蔓箐也懶得管他,這麼多護衛,他自己本身也習武,用不著她來擔心。
紫墨吩咐丁二讓人送了熱水,和綠藤兩人伺候著趙蔓箐舒服的洗了個澡,從淨房轉出來,紫墨早讓人搬來了一架貴妃榻,讓著趙蔓箐半躺在上面,又拾了個靠枕讓她舒服的靠坐著,綠藤拿了帕子跪在趙蔓箐身後,幫她絞乾了頭髮,鬆鬆編了辮子綰了上去,從丞相夫人準備的匣子裡,取了一根兒綴著南珠兒的銀簪子固定住。
趙蔓箐自從穿來這麼多年,也真是習慣了被人伺候,大有點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太會自力更生了,哪裡像遙遠的當年,自己一個人買菜做飯收拾屋子,在陌生繁華卻冷漠的城市獨自打拼……暗暗笑話了自己一陣兒,這人當真是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啊。
抬頭看著還在忙活的紫墨和綠藤,趙蔓箐笑眯眯的讓她們也去洗洗解解乏,自己則坐在床榻上尋了本書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