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心中打定主意; 等長亭再休息兩天; 便帶她去祁神醫處,定要將她治好。
趙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出了房門; 往灶間準備晚飯去了。
趙權帶著長亭在這個村子停留的這些日子; 他堂堂一個王爺; 為了照顧長亭; 多少也學會了日常瑣務; 上山打獵,做飯洗衣,他雖做得不好,卻也過得去。
鍋裡已經開始冒水汽了,趙權將備好的雞蛋在粗碗裡胡亂打散,又灑了些許鹽粒,添了些水進去拌了幾下,將粗碗放在鍋上的竹屜上,又將鍋蓋好,然後往灶裡又添了幾根柴。
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屑,拿了盆,在陶缸裡打了盆水,把摘好的青菜放進去,用手壓了壓,皺著眉抓了一把,在水裡攪了幾下,然後扔在了一旁的竹兜裡。
外間天色已經漸漸黑盡了,四野一片悠然寧靜,只聽得忽遠忽近的蟲鳴聲,月亮慢慢爬了上來,月光越過竹窗,灑在趙權的身上。
趙權洗淨了菜,端著水正要出去倒。
卻見門口立著一個人,燭光柔和地映在她臉上,一雙眸子越發清亮靈動。
趙權皺眉道:“怎麼起來了,你頭暈回去好好躺著,飯馬上就好了。”
長亭望著趙權,他一身粗布短衣,全是個農家獵戶的打扮,可身材修長,舉手投足間卻說不出的悅目好看。
長亭低頭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扶著門框走了進來。
上前便要接過趙權手中的木盆,口中有些赧意地說道:“我來幫你吧。”
趙權讓了讓,自然不會讓她做這些,嘆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含笑道:“怎麼還是這副性子,你傷病未愈,該多休息,聽話,回屋裡等著我。”
長亭被他說得愣了愣,抬眼看去,趙權眉眼俱柔,眼中笑意點點,映著燭光便好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萬水千山趕來只為了映在她一人眼裡,直直的往人心裡去。
長亭看得竟呆了,臉上卻火燒火燎地蔓延開來。
趙權見她兩眼發亮地盯著自己,心中不由得一蕩,卻笑道:“好看嗎?”
長亭卻並未躲閃,破顏一笑,眼神清澈道:“真的好看!”說完眼珠提溜一轉,又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真的是我相公?”
趙權心情大好,揚眉一笑,說不出的風流不羈,只見他低頭望進長亭的眼裡,眼神灼灼地說道:“傻丫頭,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長亭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用力想了想,整個頭腦如白紙一般,什麼頭緒也沒有,神色也變得迷惘起來。
趙權將木盆放到一邊,伸手握住她的肩,擔心道:“想不出來就不要勉強,有我在,想不起來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等我們回了家……”
說著心中一熱,柔聲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長亭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她如今唯一認識的人就是她“相公”,再者趙權又是謫仙一般的人,自然對他說的話是全心全意地相信。
趙權又讓她回屋等著他,可長亭怎麼也不肯,半晌方才說:“四周太靜,我不敢一個人呆在屋裡。”說完眼巴巴地看著趙權。
趙權被她看得心軟,也不再攆她,讓她坐在一邊,自己將青菜倒進鍋裡,胡亂煮熟後,和長亭一起端著飯菜進了屋。
趙權手藝有限,做出來的飯食也僅僅能入口而已,長亭卻十分捧場,端著碗吃得不亦樂乎。
趙權見長亭吃得開心,便將一碗雞蛋羹都讓給了她,口中道:“慢些吃,你昏迷了這些時日,脾胃有些弱,也不可多吃。”
長亭點點頭,見趙權都沒怎麼吃,便端起雞蛋羹,舀了一湯匙喂到趙權嘴邊,神色自然地說道:“相公,你也吃。”
趙權看了看喂到他嘴邊的雞蛋羹,又看了一眼長亭,張嘴吃了一口,卻垂目不知在想什麼。
山野小屋裡,油燈昏黃閃爍,這樣清貧的生活,他心中卻第一次生出了滿足的感覺。
夜來天寒,趙權燒了熱水給長亭洗漱後,兩人便歇下了。
木屋簡陋,只得一張粗笨的木床,長亭躺在床的裡側,趙權像往常一樣,給她掖了掖被子,見長亭睜著一雙大眼睛,似乎有些呆愣,不時吹一吹散落在臉上的幾縷髮絲,卻哪裡有睡意,不禁含笑道:“快睡了。”
說完伸手幫她將臉上的髮絲捋到耳後,然後翻身躺平,閉目不言。
長亭被趙權將被子掖得僅露出了個頭,伸了伸脖子,似乎順過氣來,偷偷側頭看了看身邊的趙權,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