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什麼名利地位,捉著地上的西裝,手腳並用地爬出院子。
“王八蛋、大烏龜、賤男人——”憤怒的火花繼續噴射,原本裝滿溫馨的客廳不及片刻就被砸成一堆廢物。
她叫著、喊著、吼著,難過的不只是男友的背叛,還有她逝去的青春和被糟蹋得千穿百孔的好心腸。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如此地無情、冷漠又可惡!
“嗚……嗚嗚嗚……”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心口的破洞汩汩流出溫熱的血液,補不回來、也癒合不了。
“為什麼會這樣?嗚……”
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如此傷心、難堪過呀!十八歲喪母時,她沒有哭;母親遺留下來的公司差點被人併吞時,她也咬緊牙根撐下來了;忍著、熬著、堅持著……這麼多年來,有人笑她、有人罵她,她全不在意,仍遠自活得心高氣傲、頂天立地,自覺比人光彩。
可是事實呢?她很寂寞,厭慣了一個人哭泣時的孤單,她夢想擁有一個家。不是沒有男人追她,多少公子哥兒、社會菁英愛她的能力、戀她的美貌,就是沒有一個人真心看中“一無所有”的時心紫。
直到遇見劉智彬,他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叫她以為那就是真心了。她心甘情願為他付出了一切,誰知卻在造就他榮華富貴後,換來如此慘烈的背叛。
可惡、可惡……她到底哪裡做錯了?他怎能如此糟蹋她的心?
時心紫抓起車鑰匙衝出家門,保時捷跑車“咻”的一聲奔向馬路。
她有滿腹的心酸。委屈與怒火,可是最最齧心靈的卻不曉得是哪一樣?失去了一份情?丟掉了一個男人?還是付出的心遭到了背叛?
“該下地獄的混帳王八蛋!”她高聲叫罵,腳下的油門踩到了最低點。
時心紫從沒有想到——大樹會從天而降。
飆射到時速一百六的車輪這時再來踩煞車也來不及了,不想撞樹就得轉彎,可巷子就這麼寬,兩邊都是圍牆,能轉到哪兒去?
她將車門緊貼往另一邊的圍牆,藉著摩擦的力量讓車速減緩,手煞、腳煞一起來,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車子差零點零一毫釐停在樹幹前。
“哪個王八烏龜蛋隨便亂砍樹?給我滾出來!”她火氣正旺著找不到管道宣洩,卻有人這麼不要命地來擄虎鬚,找死!
摔得暈頭轉向的郝韞然甫自樹幹底爬起,就聽到後頭一陣喧譁。“老師在那裡,快捉住他!”
“救命!”顧不得眼前跑車主人鐵青兼黑青的臉色,他一心只想逃離虎口。“拜託,救救我……”
一個男人!時心紫危險地眯起雙眸,把她害得這麼慘的正是男人,她根本不想救他,還恨不能倒個車撞死他。
不是郝韞然不懂得察言觀色,實在是被那些太妹們嚇壞了。他自顧自地開啟車門,鑽進跑車裡。
“拜託你快點開車,她們就快追上來了!”要是被抓到,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時心紫飽含肅殺之氣的黛眉一揚。想要她開車是不?她唇角抿起一絲詭異的微笑,放下手煞車,方向盤一轉、油門踩到底,引擎爆起一陣狂吼,整輛跑車居然傾向一邊,以兩輪著地,避開擋路的樹幹,呼嘯地朝前奔去。
如她所願,郝韞然喉頭嘶磨出一聲驚呼。“啊——”他是不是才離了虎口又進狼嘴?“小……小姐,你……你……”
時心紫不理他,跑車衝出巷子後,竟駛進了逆向車道。
眼見一輛輛大卡車、沙石車……朝他們直衝過來,郝韞然的心臟一路從胸膛急跳上喉頭。
“啊!車子——”
“閉嘴!馬路上不跑車於、難道跑騾子?”本來還想多嚇他幾下的,但他叫得她心煩意亂,忍不住破口大罵,方向盤再轉,跑車橫越了中線,駛向另一邊車道。
終於是順行了,郝韞然來不及擦拭滿頭大汗,先行撥出那口緊憋良久的廢氣,感覺肺部陣陣的抽痛。
“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路邊稍停一下?”他想下車了。
“不可以!”男人,是全天下最卑鄙、無恥的生物;雖然劉智彬才是那個萬惡的賊首,但性別相同就算他倒楣。她今天要不整死他,怎發洩出這滿腔的怨與恨?
他被綁架了!這是郝韞然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可……這車是他自願上的啊!
“小姐,我……啊——”她又開始加速了,而且還蛇行!他兩手搗住嘴巴,就怕心臟會從嘴裡跳出來。
時心紫一路超車;沿著省道直奔向陽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