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反射出一種極為肅穆神聖的光澤:那是人間最壯觀的雄城,那是人類最完美的傑作。
呂后看著朝陽下的洛陽城,頗有感慨,良久之後才輕聲說道:“洛陽城……這時候真的很好看,看了幾百年,也沒有看膩!”
玄天機說道:“洛陽城一直都很好看。”
小龐斑在一旁,望著肅穆莊嚴的洛陽城,宛似神的國,發出驚歎的聲音:“師父,當初……修建洛陽城的那些人肯定很了不起吧!”
玄天機拿出小甕斟滿酒杯,很隨意說道:“修城的人沒有什麼了不起,因為有城便需要有守城的人。”
小龐斑怔了怔。
玄天機飲盡杯酒,看著遠處的洛陽城,笑了起來。
他在朝陽下看著洛陽城。
他看著自己建造的洛陽城。
在雲端看著雲下,在世外看著世內,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一座雄城,守衛了大玄,也守衛著整個人世間!
玄天機想了片刻,出聲道:“雉兒,讓我看看那個簪子!”
呂雉點了點頭,從秀髮之上取下了她一直不離身的頭簪,遞給了玄天機。
玄天機祭起了髮簪。
片刻後,有無量光明自發簪中顯現。
髮簪之上,光明漸漸凝結,似乎要變成發光的某種液體,漸漸流動起來,分外美麗。
他們站立所在,花崗岩地面上忽然無聲無息出現了一條裂縫。
那道裂縫的蔓延速度無比迅速,眨眼間便自眾人的腳底穿過,嚇了小龐斑一跳,呂后與玄天機卻很鎮靜,彷彿早已有預料。
武后眼中精光閃過,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情。
這些裂縫並不是真的裂縫,而是地面規則下陷所形成的槽道。
先前乾淨空曠的地面上,出現了無數道石槽。
石槽出現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如同一隻無形的刻刀,在平整光滑的石地面上,劃了無數道直線,把地面割切成了無數個部分。
簪上的光液極速流了下來,流進旁邊的石槽裡,然後像溪水般,順著石槽向遠方流去,只是世間絕對沒有哪條小溪,能像這些石槽裡的光液般流淌的如此迅速,轉瞬間便蔓延到了地面的邊緣。
也不知道那根簪子裡究竟蘊藏了多歲光明,不停向地面流淌,源源不絕似乎取之不竭,片刻後,所有石槽都亮了起來。
小龐斑看著眼前這幕神奇的畫面,眼睛越來越明亮,目光隨著石槽裡光液的流動不停移動。
地面邊緣的石槽最深,裡面所容納的光液數量最多,四道極長的直線,把殿內中央的地面包圍起來,彷彿是一座城。
中間有根石槽很深很寬,明亮奪目,似乎是一道長街。
“這是朱雀大道?”武后看著那根石槽自言自語說道。
呂后看著武后的神情,微微一笑,似乎在炫耀。
這個簪子,一直由她掌握。
陛下只給了她。
忽然間,石槽裡那些平靜的光液劇烈地翻滾起來,彷彿地面下方是一片烈火,光液被烹煮的快要沸騰。
很細微的聲音在地底殿內響起,彷彿是無數朵花正在威放,彷彿是無數棵青樹正在呼吸,彷彿是無數個人正在歡呼。
事實上,只是石槽裡的光液蒸發成了氣體。
那些蒸發而成的氣體,在殿內的空中瀰漫,像雲一般輕輕搖盪,然後未能擺脫地面石槽的引力,緩緩斂成泛光的線條或者是面。
這些光著美麗純淨光線的線與面,在地面上方構築成了無數個立體,那是無數幢發光的建築,看上去是那般的虛無縹渺,卻是又是那般的真實。
武后看著身前那座光線凝成的皇宮,看著遠處將要抵到腰畔高度的鳴鶴山,看著右前方那座不足膝高的萬恩塔,看著遠處那道光澤濃郁厚實的城牆,震撼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座微縮的洛陽城。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種畫面。
但這座洛陽城裡真實的,是活著的。
“整座洛陽城,是一做大陣!”玄天機開口道。
他將目光望向小龐斑,意味深長道:“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歸根究底是你們的!”
小龐斑聽著玄天機的話,不覺明細,小眼睛眨了眨,很困惑。
呂后與武后卻似乎明白了,面前這個小孩,便是陛下選中的人。
“陛下,真愛收徒!”兩後心中同時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