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清。”他緩緩開口,語速極慢,“你……廓”
她抬頭看他。
他搖了搖頭……佈滿血絲的眼睛,像是隨時能迸出點兒血來。
甘文清的眼睛起了霧,眼眶酸澀的感覺讓她移開了視線傑。
君南在一旁按住了額頭。
“你呀……”他閉了閉眼睛,突然的抱住了她,額頭抵在她的肩上,莫名的嘆息了一聲,呼吸裡帶出滿滿的酒氣。
甘文清睜了睜眼睛,半邊身子都幾乎僵硬。
只覺得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紮了一下,疼的厲害,也軟和的厲害。她本可以推開他的,可她沒有。無論如何,這樣的懷抱是極溫暖的。比她想象的,還要溫暖。
她靜靜的站著,由著他抱著自己。
“你呀……”他重複著,喃喃道。
他牢牢的抱著她,身體的重量也一併交了過去。醉醺醺的人,身子沉的猶如一塊巨石壓下來,她卻不敢動。
“怎麼樣,也不如她……不如……”
甘文清只覺得肩膀都幾乎麻痺了,他灼熱的體溫熨著她的,夜風一吹,又彷彿將這股熱度吹的消散。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移開目光,喉嚨像是被什麼勒住了似的,緊窒的厲害。她吸了一下鼻子,說,“君南……他現在得去醫院。”
君南嘆了一口氣,看文清一眼,她的眼睛裡彷彿充了淚。
“回……家……”她聽見他輕聲說。
她難過。
韓君墨的身子在打晃,君南忙重新扶住他,連著喊了他幾聲,都得不到回應。
肩膀上的壓著的那一處重力瞬時消失了,她覺得精疲力盡,冷汗浸著衣服,黏糊糊的貼著肌膚,不舒服極了。
“這樣不行,文清姐,你去幫我開一下車門。”君南把鑰匙丟給甘文清。
君南彎腰,搭著韓君墨的手臂,將他背起。甘文清抹了一下眼睛,忙跟上去開啟車門。
……
韓君墨的房間很大,除了裡邊設了獨立的盥洗室,外間多是些必要的東西,根本找不到一件多餘的擺設。偌大的房間裡,也只能看見黑與白兩種顏色,也說不上好看不好看,只是勝在大方簡單。
甘文清替他蓋好了被子,關了吊燈,只留下一盞床頭燈柔柔暗暗的亮著,她把窗戶開啟了一點縫,去衛生間擰了一條熱毛巾。
她站在床邊替他擦汗,酒意散出來,滿臉都是汗意。他皺著眉,呼吸很沉。她伸出手,停在他的額上,良久,又撫過他的面頰。有微風吹進來,窗簾被風吹的,輕柔的搖擺,和著並不透亮的月色,像是充滿了生命力,輕靈而美麗的翻飛。
好一會兒,廚房裡乒乒乓乓的聲音打破了這滿屋的沉靜。
甘文清嘆了一口氣,走出去。
她的手藝並不好,可比起“不食人間煙火”的韓君南,總算是強了那麼點兒。她脫了外衣,掛在架子上,就往廚房那邊過來了,然後,對一臉狼狽的韓君南說:“還是我來吧。”
君南嘿嘿一笑,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我除了會煮泡麵,還是會煮泡麵。”
甘文清看了他一眼,打量著廚房,雖然是單身男人的住處,可收拾的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整潔,東西也是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齊全,冰箱裡還有些菜。可憐她非巧婦,雖有米,卻也定是無一場好炊。
她去洗水池洗手,對君南說,“你去吧,你哥待會兒該渴了。”
“真不要我幫你嘛。”君南笑眯眯的,搓著手,“姐,還好今兒晚上有你在。”
“我早知不聽你的出來,我原先跟人吃飯聊天,快活的不得了。為了貪你一份兒筆錄材料,可算把自己搭進來了。”甘文清切著生薑,頭頂呲呲的冒汗。
君南摸著腦袋,呵呵的笑了,他看著甘文清洗淨了陶鍋,轉身走出去。
他回了下頭,沉吟片刻,叫了聲“姐”。
“嗯?”文清抬手抹了一下額頭,看他。
“你跟我哥。”君南微笑著,“不該是這樣兒。”
他們沉默的看著對方,好一會兒,文清吸了一下鼻子,笑出來,“那你覺得,我跟你哥,應該是哪樣兒?”
君南一時沒出聲。
該是哪樣兒,他也說不好,可總歸不是現在這樣兒。
他總記得他們站在臺子上一塊兒說相聲的情景。
那日是祖父的大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