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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哥醒了。”韓君墨說。
“嗯。”
“我來接你,一起回去。”
她微笑。
“文清……”
“嗯?”
“以後,我跟你一起過來。”他歪了一下頭,問,“你想去哪些地方?”
“你呢?”
韓君墨咂了咂嘴,笑。
……
收拾好東西,離開賓館的時候,正是暮靄沉沉,韓君墨看甘文清的表情,問要不要乾脆明早再走,甘文清迎上他的一雙眸子,深潭似的看不到底。甘文清搖搖頭,結了帳,老闆收拾著東西,說,小兩口下回再過來玩。
甘文清有心解釋,見他聽之,心情甚好的模樣,想想又作罷,心裡隱隱的,有些說不出的甜意。
他們匆匆的趕去機場,甘文清搖下了一點車窗,風景與來時一樣,卻又分明有了不同,許是身邊多了這樣一個人的緣故。
視野中滿是蔥蔥郁郁,生機盎然,遠遠的可以看見遠處半山坡上成群的牛與羊,撲面而來的風夾著塵土,帶著這個季節特有的涼意,清新舒爽,頭髮也隨之簌簌的飄起。
金黃色的夕陽有如流沙,染上車內的椅背、他們的衣服,還有他的眼角眉梢。
他們挨的很近,一起看著外面的光線變得昏黃黯淡,一起看著火紅的夕陽在山頭樹重間隱沒。一棵顆高大挺拔的樹,在車窗外一閃而逝。
韓君墨的目光落在甘文清的側臉,“舒爺爺的各項指標已經達到了手術的標準。”
甘文清望著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子。
韓君墨握住她的手。
“下飛機後,我們直接去醫院。”他說。
甘文清聽到,她有些坐不住了,卻還是忍耐住。
車子裡安靜極了。
待到了機場,換登機牌,過安檢,幾乎不停頓的,直奔檢票口。
甘文清的座位靠著窗,韓君墨的座位就在她旁邊,空乘提醒關閉電子裝置的時候,甘文清掏出手機,就在這時,韓君墨的手機響起,空乘走過來,禮貌的提醒他飛機要起飛了,請關機。
甘文清扭頭,見他盯了螢幕幾秒鐘,這才對空乘說了聲抱歉,直接關了機。
她轉頭,額頭貼著窗玻璃,一陣涼意熨帖著額頭。外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各色的指示燈,不遠處的候機室裡亮如白晝,落地大窗前也站著不少人,看向他們這架飛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空乘推著餐車問他們需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的時候,甘文清只要了一杯溫水,待空乘走遠,她聽到韓君墨開口。
“是谷小琳打來的。”
甘文清抿了一口水。
她一下子明白怎麼回事。
韓君墨突然打破計劃與節奏的原因,想必是因為谷小琳手中所謂的證據,已經到了他手中。至於,在這種時候,他如何得到……韓君墨,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她不說能看透,卻也自信有相當的瞭解。
事到如今,她只知道,他就是那個人,不論過去、現在,不論前世、今生。她從未後悔過付出這樣一段感情,倘若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想,她仍是會陷下去。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要回芝加哥了。”韓君墨說。
“嗯。”甘文清隨意的點了一下頭,隨即愣住,她望著韓君墨。
韓君墨攥了攥拳……
“怎麼說?”甘文清忍不住問道。
韓君墨沉默片刻,才說:“我聽說,她找過你了。”
甘文清沒說話。
她看著機艙內的空乘,帶著親切的微笑,彎腰為乘客服務。艙內並不安靜,有小孩的哭鬧聲,有空乘低聲說話的聲音,有乘客播放音訊檔案的聲音……她將喝完水的紙杯子放進垃圾紙袋。
“然後呢?”甘文清扭了一下頭,望著他,微笑,低聲說,“她是找過我……擔心我跟你秋後算賬?我知道你倆沒什麼……”
這個玩笑話,並不好笑。
起碼,他笑不出。
“對不起……”韓君墨說。
有些事情,他並非不知,只是慢慢的猜測著,由著這份猜疑在心中越擴越大,最後像是被石頭打破的湖面一樣,水波終於一圈一圈的漾開來。
他並不去求證,不需要,也不願意。而當這一切,經由另一個人的告知,變得避無可避,退無可退,也無法再佯裝不見、繼續逃避。你說過,我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