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扔到了地上,然後拿起一個新的,又開始胡亂塗鴉。“哎呀,有法術就是省事——”她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開始用複製法術將最開始的那本上的內容滕到其他空白的冊子上,“嘿嘿,我喜歡。”
於是,她抱著記事本同樣內容的書冊急急忙忙出了草閣。沒多久,她就被月老揪著耳朵回來了。
“疼疼——”蒔蘿儘量放低身子來舒散月老的力道,“月老師傅,輕點——”她哀求著。
“你還叫我師父?我沒你這樣的徒弟!”月老一進草閣,就將蒔蘿扔給了螭曈,“看看你乾的好事!”
“怎麼了?”螭曈看著蒔蘿通紅的耳垂,有些心疼,但他還從為見過這師徒倆吵架呢。一定有什麼原因。
“看看她寫的什麼玩意!”月老將一本書丟給螭曈。
螭曈拾起一看,便知這是方才蒔蘿抱出去的那摞的其中一本。他翻開第一頁,只見上面寫道,在三十秒內,你不講身上的其中一件寶貝扔向空中,以下內容便會自動消失!看到這,似乎沒有人對下面的內容不感興趣,於是螭曈翻到第二頁,便明白了。一個堂堂正正的史官,竟然寫起來色情小說,還是相當的露骨。
“我的處女作,免費送你了。”
“你到底蒐羅了多少寶貝?”螭曈苦笑著問道。
“沒多少,有太白的葫蘆,風婆的風袋,雷震子得棒槌……”蒔蘿將得來的寶貝一一數著,數一件,便塞給螭曈一件,“指不定你哪天用得上,我已經給玉帝請示過了,你想下凡的時候就下去,想回來的時候就回來,絕對沒問題。”
嘩啦啦——螭曈懷裡抱著的東西全從他垂落的雙臂上滾落下來,“我知道了……”他泛紅著雙眼,將壓迫在喉頭的哽咽舒散在四肢百骸,“我會遵照你的意願下凡去……”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月老突然意會了蒔蘿的苦心,看著螭曈的背影,他張了好幾次口,始終沒有叫出聲,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等價交換的感情。直到螭曈的身影消失不見,蒔蘿才開口,“月老師父,夜羅王他們也快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告知他一聲,就說我在情花田邊等他。”
同樣的場景不知發生了多少遍,卻從沒這一次的記憶深刻。就算沒有月老的囑咐,夜羅也知道在哪裡能找到蒔蘿,她就在那裡,似乎從未離去,可是看著她的時候,卻覺得遠了。夜羅凝視著她半晌,遲遲沒有從花堤上下去和她會面,直到百草的到來。帶著一臉的悔意,百草緩緩給夜羅行了一禮,便不再留戀向蒔蘿去了。
“百草特來求情花。”
看著她,蒔蘿滿意的笑著,手中羽扇輕揮,花田邊便多了三把椅子和一張矮桌,桌上有一套茶盤,只有兩個杯子。蒔蘿做在一邊,也請百草坐下,便泡起茶來。她將情花花瓣放進了茶壺裡,輕搖了幾下,便將兩個空杯斟滿,“夜羅殿下,也請來喝一杯吧。”
傳聞情花之香可讓人忘記一世情懷,食一片情花花瓣便能讓人忘卻生生世世愛戀。夜羅做在第三張椅子上,接過了蒔蘿遞來的茶杯,看著杯中盪漾的花瓣,突然覺得一下子什麼都釋懷了。百草早已飲盡了她的那杯,視線始終在夜羅的身上流連,然後從留戀到陌生,便再也記不起眼前的是誰。夜羅慢慢飲盡杯中的茶水,讚歎一聲,“好茶——”
蒔蘿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看上去很是疲憊,和方才的容光格格不入,“蒔蘿的心願已成,兩位珍重——”
在夜羅登上花堤的那一刻,蒔蘿草完完全全的謝了,連通情花田一同做了陪葬。它們相生相依,誰也不願苟存。在最後一刻,蒔蘿仰頭望著天,看著灰濛濛的雲霧,她呢喃了一聲,“為什麼還是會有那麼多的割捨不下?”
話落,她的整個身體便向後倒去,在落地之前化為無數帶著光亮的碎片,如蝴蝶般飛揚。這一刻,看著那些美麗的斑點,夜羅跪在花堤上,埋首哭了。有些事不是不能忘,而是不想忘——
百草疑惑的看著他,最終了悟,“你一定很愛她——”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在風中飛揚的身影從他們身邊經過。他散著發,沒有藉助任何力量,一步一步的向著蒔蘿消失的地方走去。直到他的靠近,那些留戀在空中的光亮才終於散去。他埋首蒔蘿草凋謝的泥土上,輕聲,且毫無怨言的說道,“我願用我數千年的道行,換你的重生——”
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這個身影也消散了,在那個最初的地方駐留了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和一株剛破土的嫩芽。小狐狸蜷縮在重生的蒔蘿草邊,他不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他不知道有多少時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