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竟然猶豫起來,難道說他心裡與河西還是有隔閡的?
“陳海德薄望淺,難堪重任,而此前辭去軍中將職,也是希望能專務修行,”陳海不管董潘手裡會怎麼想,說道,“我還想著待饑民安置大體結束之後,就連潼北大倉的職事也都推到,再回學宮潛心修行……”
陳海說得情真意切,董潘聽了心裡卻越發疑慮,陳海還要繼續去學宮潛修,卻沒有想過要回太微宗,這不是要一步步與河西切割關係,又是想幹什麼?文勃源那邊到底許了他什麼好處?
不管世子那邊會如此決定,董潘都不會在這裡與陳海交惡,笑道:“你執意要到學宮潛心修行,那推薦誰來執掌獅城嶺道院,可真是頭痛了。”
陳海知道他拒絕了這麼幹脆,董潘以及董潘身後的世子,心裡必然會有想法,因而就不能在獅城嶺道院的監院人選上,表現太過冷淡、太過不相關了,說道:“叛匪是跳出秦潼山了,但也在潼北留下諸多不安分的隱患,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掀出什麼亂子。一定要我說,厲向海是個合適的人選。”
董潘又是困惑起來,真有些琢磨不透陳海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不願意執掌獅城嶺道院,又推薦厲向海,也沒有要撇清關係的意思,難不成他真心是想潛心修行一段時間?
“厲向海確實是不錯的人選,我當會向世子推薦,就不知道玉龍大營那邊放不放人了。”董潘哈哈笑道。
玉龍大營此時是董寧的父親董壽執掌,柴騰出任都護副使,陳烈調出玉龍大營後,昭陽亭侯府在玉龍大營的影響力迅速被削弱,此前與昭陽亭侯府走得極近的厲向海,這段時間自然也不會太舒暢。
厲向海明竅境後期的修為,雖然踏入道丹境的機會不多,但他執掌獅城嶺道院是沒有問題的,更關鍵的是厲向海有豐富的治軍領兵經驗,董氏真要是在秦潼山有更大的野心跟企圖,厲向海絕對要比趙如晦等純道院、宗門修行的玄修,要合適得多。
吳雄、裴晉華、董寧,還不能完全看透陳海與董潘的對話藏有怎樣的玄機。
董潘大概也是認為厲向海是合適的人選,世子那邊應會調厲向海過來,這邊他就索性直接安排厲玉麟先帶著十幾名師兄弟,先留下來整理獅城嶺的殘寨。
為補充獅城嶺人手的不足,陳海答應從聚泉嶺調一千人過來,給厲玉麟這邊先用。
第一批就撤到聚泉嶺的三千多戰俘,情況相對要好一些,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卻也能用來開山造路、建造屋舍。
獅城嶺這邊暫時只能做這樣的安排,董潘、吳雄、裴晉華以及董寧,與其他河西子弟及千餘道衙兵精銳,都會暫時留在聚泉嶺,要等燕京城的形勢相對穩定下來,再考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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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時,陳海以曹氏父子名義拿到聚泉嶺的地契後經營已經整整半年。
近一個月來,將近有四萬戰俘轉移到聚泉嶺,在東麓、南麓的坡地臨時搭建了大量的窩棚安置,山腳下亂糟糟一團,但聚泉嶺半山腰往上,已經是頗有些規模了。
除了西麓的大小鑄造場,以及湖口安頓曹、丁等氏族人的村寨外,聚泉嶺在原有的大小連寨基礎上,又興建了文華殿、演武堂、藥師堂、藏兵院等建築,還對寨牆進行了加築。
此時陳海讓周景元將東南坳裡的那座寨子清理出去,讓千餘道衙兵駐守進去,又另外在主寨這邊,給董潘、吳雄、裴晉華、董寧等人準備好條件清幽的精舍,能直接看到煙波浩淼的聚泉湖水,風景十分的宜人。
從獅城嶺回來,將坐騎丟在山腳下,陳海陪董潘、吳雄、董寧徑直往主寨這邊飛過來,剛好看到有五六艘獵漁船,拖著一頭比獵漁船小不了多少的巨魚,從湖口進入東麓相對狹窄的河道。
“那是什麼魚獸,竟然這麼大!”
聚泉嶺並不高,董寧從她們所站的亭子到湖口,也就兩千餘步的樣子,能看清楚獵漁船拖著的那尾巨魚足有七八米長,這時候不知死活,即便還沒有徹底嚥氣,也沒有掙扎的餘地。
魚身上的烏黑鱗片,在此前的搏鬥中七零八落,巨大的魚嘴裡露出鋒利的細碎尖牙,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似乎能一口將小型的獵漁船咬成兩截。
“這是潼河較為常見的鐵背鯰!不過今天收穫的鐵背鯰的確不小。”陳海笑著說道。
“何止不小,”董潘微微震驚的說道,“潼河兩岸人族繁衍旺盛,此時在潼河裡能發現上千斤重的鐵背鯰就已經能驚動鄉野了。今天獵得的這頭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