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搖頭,這位大爺脾氣大,她就不惹它了。
春日特有的綿綿雨絲,無聲飛落,沒入地上,瞬間沒了影子,只有微微溼潤的土地證明了春雨的滋潤。
一個小丫鬟撐著油紙傘從院門外走過來。
“二夫人,有客來訪。”
看著手上的拜帖,珍珠愣了好一會兒。
等來訪的人走進院子的時候,珍珠心中更是感嘆。
李鈺姣一身淺淡的如意雲繡衫和素色百褶裙,撐著油紙傘從煙雨中款款而來,配上面色無波的表情,生生把她豔麗的容顏,壓成了清麗無雙的秀雅。
從前在嘉晉城內飛揚肆意,驕傲美豔的李鈺姣,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而李鈺姣看著臺階上的珍珠,她穿著玫瑰紅夾金線繡百子榴花上杉,菸灰色繡折枝堆花挑線裙,色彩鮮豔的玫瑰紅讓她光潔如玉的肌膚,增添了幾分豔色,腰身略顯寬鬆,卻沒有顯出一絲突兀,甚至看不出她是個懷著四五個月身孕的婦人。
李鈺姣面上平靜,心裡卻有些翻滾。
當初在鎮國公府見到她的時候,李鈺姣就覺著她有些眼熟。
隔了很久後,李鈺姣才想起在哪見過這個羅二夫人。
那次李鈺姣回京城,路過塔瑪鎮的時候,碰見了羅璟的屬下,當時她就在那間客棧裡。
李鈺姣只遠遠見過胡珍珠一眼,所以沒有立即能想起來。
沒想到,兩人再次在京城見面,各自的境遇,已然大不相同。
想起往事,李鈺姣心裡多了幾分苦澀無奈,年少時追逐的男兒郎,娶了他心心念唸的嬌妻美眷,生活過得和和美美,她的心情只能用五味雜陳形容。
她雖然已經放下,可不代表,她毫不芥蒂。
珍珠不知道李鈺姣的來意,她客氣地把人請進了花廳,米香端上了熱茶,立在了門外候著。
李鈺姣身後的丫鬟把捧著的禮物放到了黃花梨木的八仙桌上。
“二夫人,冒昧來訪打擾了。”李鈺姣淡淡一笑,“一點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你太客氣了。”珍珠也淺淺一笑。
兩人客套了幾句,李鈺姣不是個善於交際應酬的人,所以,她直接說出了來訪的目的,“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感謝羅將軍在嶼獸山時,慷慨拿出參片救了相公一命,聽聞你們就要回嘉晉城了,相公現在還不方便外出,但是又怕趕不及來道謝你們就離開了,所以,只好讓我代勞了,還請二夫人代為轉告羅將軍。”
珍珠眼睛大睜,心中吃驚,上次在鳳溪嶺的時候,李鈺姣對待魯辰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她還以為,短時間內,李鈺姣的態度不會有所變化。
誰知道,魯辰智這次受傷後,李鈺姣的態度居然變化那麼大,還願意替他過來道謝。
魯辰智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珍珠心裡為他們感到高興的,她看得出,魯辰智是真心想要挽回李鈺姣的心,只是一直用不對方法,這次,也許是因為魯辰智受傷嚴重,所以,可以借傷示弱改善兩人的關係。
看李鈺姣的態度,兩人之間應該緩和了許多。
珍珠吃驚的樣子,李鈺姣看在眼裡,她心裡略微有些不自在。
魯辰智在重傷瀕死之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見她一面,說不感動,是假的。
當她趕到玉諫殿時,看見躺在地上,被鮮血染紅半個身體的魯辰智時,她的心就揪了起來,等他用慘白沒有血色的嘴唇,喚出她的名字時,李鈺姣的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原來不是不在乎,而是因為冷了心,所以裝作不在乎。
太醫拔匕首的時候,他差點沒挺過去,李鈺姣當時就在心中祈禱,只要他能活過來,她就試著放開從前的事情,重新接納他。
後來,他真的挺了過去。
“咳。”珍珠收回吃驚的表情,“魯夫人不必客氣,那種生死關頭,任誰能幫上忙得,都會幫上一把的。”
李鈺姣扯了扯笑容,“還是多虧了羅將軍的不吝贈藥。”
“魯參領的傷勢現在如何了?”
魯辰智救駕有功,已經升為正三品的護軍參領,掌領護軍宿衛宮禁,李鈺姣也被封為三品淑人。
“好了不少,只是太醫交代,暫時不宜多動,所以還不能出府。”李鈺姣說道。
珍珠點頭,就著魯辰智的傷勢,和她聊了幾句。
沒多久,李鈺姣就起身告辭了。
珍珠沒挽留,兩人本就交情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