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靖海看著謙謹有加的容裴,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個年輕人說話的語調從容不迫,透出一種令人無法忘懷的自信。
明明毫不失禮、明明十分恭敬,卻讓人覺得掌握著主導權的人是他似的。
邱靖海忽然有點明白楊昌和為什麼對容裴另眼相看。
他眉宇一寬,說道:“好,明天中午你再過來一趟。不過在那之前,你得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當得起特訓時記錄在案的成績。”
容裴點點頭。
邱靖海把一套深黑色的軍裝遞給容裴:“先換上,跟我去機艦營地。”
軍方的車輛在軍區一路暢通無阻,容裴和邱靖海很快就抵達了臨近海邊的機艦營地。
後勤人員向邱靖海備報:“機艦已經準備好了。”
邱靖海朝他點點頭,然後對容裴說:“你先去做個身體檢查。”
容裴非常配合,很快就得出各項指標全優的檢查報告。
軍醫給的結果是“狀況良好,可以登艦”。
容裴有條不紊地做好防護措施,登上雲來港軍區最新配備的空用機艦。他雖然不是武器狂熱者,對於空用機艦裡面那種硬派的設計風格卻還是心有好感——這種單人機艦勝在靈活,做空中演練時可以玩出很多花樣。
容裴沒記著起飛,他老練地檢查完各個儀器的靈敏度,才向機艦營地的人備報:“一切正常。”
指示塔亮起了綠燈。
容裴操控著空用機艦起飛。
此時的夜空是一片深湛的藍,熠熠星辰點綴其間,看上去分外漂亮。
容裴很快就駕駛著機艦離開地面磁層,進入半空中最特殊的豐磁區,在這個區段機身會碰上遭遇短暫的失衡,但是一旦穩下來就可以進行各種複雜的變式運動,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空域——也是演練時最常用的空域。
容裴雖然很久沒有摸到空用機艦,可是畢竟他曾經在這一項上面拿到過90+,最開始的生疏過去以後就變得遊刃有餘。
他輕鬆地完成一套標準動作,沒有半點多餘的自由發揮,乾脆利落地迴歸地面。
等他走出機艙時,迎上了邱靖海訝異的目光。
邱靖海問:“你沒有不良反應?”
容裴也沒逞強,答道:“有,但是不難忍受。”他的神色沒有絲毫痛苦,不像是忍受著突然登空的不適。
邱靖海沉默良久,說道:“你去當政客有點浪費了。”
容裴說:“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所以我特意琢磨過怎麼調整自己的生理狀態。歸根到底我也只是比別人更瞭解自己的身體,知道怎麼才能更好地控制它而已。”他笑了起來,“說真的,我要是到了軍方,你們肯定視我如毒瘤。”
邱靖海想象了一下,把容裴的煽動力發揮到軍隊裡的話,那軍隊恐怕會成為他的私人衛隊。
那種情況還真是有點嚇人。
作為軍方領袖,個人魅力當然是要有的,但絕不能讓它凌駕於國家之上。
試想一下容君臨如果不僅僅是一個政客,遠東劇變發生之後的局勢絕對不會那麼平和——要麼是容君臨在事發後直接與剛剛建立的遠東聯邦宣戰,要麼是容君臨被審判時引發內亂。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帝國所能承受的。
現在帝國與索德帝國那邊就像天平的兩極,由於國力相當,晃晃悠悠的小起伏沒有斷過,但卻從沒發生大的衝突。
這種狀況下誰要是先打破平衡,誰就會處於被動局勢。
——過度的個人崇拜發生在軍隊裡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邱靖海說:“那你明天來找我,確定方案以後再和瞿上校商量一下該怎麼磨合。到時候你會和高上校直接對戰,這段時間你還是要好好準備。”
容裴說:“我明白的。”
準備不足,這個難得的機會就會變成一個笑話。
邱靖海給了容裴一份資料:“這是我們軍導處遞交的初步方案,這上面的專案不能變更,你要是真能拿出更好的方案就來找我吧。”
離開軍區之後容裴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市政。
雖說時間只剩大半個月,但他一點都不著急。
高競霆他們已經進入了封閉訓練階段,他白天卻是抽不開身的,只有晚上的時間可以挪用。但是高競霆他們要參與整個軍演過程,他卻只需要準備一個開場式——而且只有空中演練的部分,相比之下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他眼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