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白如晴愧疚的看著公孫子陽意外到快要爆炸的表情,只能壓抑住即將奔流的淚水,強迫自己用力的咬著被公孫子陽吻得殷紅的嘴唇,深深的一個呼吸之後,好抱歉、好抱歉的回答——
“對不起,公孫少東。”
第四章
正如同白如晴不知道怎麼走出金紡世家的大門一般,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到自己的廂房。
她滿臉憂愁的獨坐在床榻上,一點都不在意已經溼掉的衣裳會讓整床的枕頭、棉被一起遭殃。因為她的心裡滿滿的還是公孫子陽。
在她腦海中不停迴盪的,全都是公孫子陽聽到她叫他一聲“少東”之後,那張不可置信的臉龐。
看見他的表情由原本被雷擊般的驚訝,轉換成掉了魂魄的失望與傷心,白如晴就恨不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賠罪。
只可惜當傷害已然造成時,一切的補救都為時已晚……
早知道狀況會如此不受控制,那麼白如晴說什麼都不會在公孫子陽面前,卸下那張她苦撐了許久的冷皮面具。
早知道放棄堅持的代價是這樣慘烈,那麼她就不應該在那當下向畏懼妥協,而躲進公孫子陽那充滿憐惜的溫暖懷抱裡。
早知道……
“呵呵……”白如晴的眼淚隨著苦澀的笑聲落進喉頭。
人生有太多的早知道,唯一她該明白的只有——公孫子陽永遠都不該屬於她的這個事實。
這樣一來,就不會再有人受傷。
受傷……對,她居然傷了公孫子陽……
白如晴的身體無法剋制的打著戰,她不知道這是因為溼冷的衣裳所造成,還是因為想起了公孫子陽受傷的眼神。
她想起了在回府的路上,公孫子陽都不曾再開口說話,只是禮貌性的保持著與白如晴相隔一步的距離,緩緩走著。
但是他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卻沒有逃過一直在注意他的白如晴耳裡。
她好擔心,印象中的公孫子陽在她面前從不曾如此,他總是掛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情的眼神總是想望進她有所隱瞞的靈魂裡。
所以他徹頭徹尾的反常讓白如晴打從心底明白,她的拒絕和逃避是真的傷了他的一顆真心。
當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金紡世家時,公孫子陽毫不回應大家對他們兩人溼淋淋慘狀的詢問,只是輕輕的將手中的青黃磚交到其他夥計的手中。而後淡淡的、沒有溫度的看了白如晴一眼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往裡走。
那若有所思的背影,讓白如晴看了好難受。
而她還必須再默默的承認一點,被他遠遠拋在身後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唉!”
白如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分不清楚是第幾次對著自己嘆氣。
她的氣息好沉重,重重的後悔將她纖細的身影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唉!”
其實她有什麼資格躲在這裡嘆氣,哀憐自己讓公孫子陽不再理睬她,遠遠的離開她?這不是一直都是白如晴亟欲實現的夢想嗎?可是為什麼當這一切成真的時候,她卻比任何人都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了逃避公孫子陽挑情的藉口,白如晴已經搞不清楚,以後的每個日子該怎麼打發時間?
她不用趁著公孫子陽守著店鋪時,躲到染布房裡;她不用趁著公孫子陽出外查帳,再到店裡頭審視該補上的綢料花色;她更不用在爹的面前躲躲閃閃,只為了預防他老人家看見她與公孫子陽多說一句話……
一想到這些——白如晴的生活裡沒有公孫子陽,居然好像嚴重的失去重心。
“唉!”幽幽的對著自己深深嘆了一口氣,白如晴的眉宇之間都是說不盡的憂愁。
她雪白的衣裳上全是搬運藏紅花時所留下的紅色印染,那令人一看就驚心動魄的紅誇張的綻放在衣料上,或深或淺、朵朵相連的印子就如同白如晴從沒對公孫子陽真正斬斷過的想望一般。
“如晴,是爹,開門。”穩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快速的截斷了白如晴的思緒。
她吸了一口氣,很清楚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爹。”一開門,白如晴見到的就是父親那雙充滿疑問和責備的眸子。
“你今天跟少東一起上山?”沒有任何的家常問候,白老師父帶著質問的態度走進白如晴的廂房。
“是。”不敢直視父親充斥著不滿的視線,白如晴低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