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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裡其實鬆了口氣。他騙不了自己,他想知道沈彥川的近況,想知道他過得好還是不好,除了從他們倆那裡,常夏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從哪裡得到沈彥川的訊息。

很多次午夜夢迴的時候,常夏都想著,下次聚會的時候,自己就努力裝作輕鬆的樣子,跟石曉峰他們提起沈彥川,發表一些“即使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再做朋友,大家像過去一樣,一起吃個飯,也沒什麼吧?”這種言論。然後由石曉峰他們組個小局,見一面,慢慢的,一點點的,沈彥川就又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裡。

天光大亮之後,夜裡格外軟弱的常夏會在晨光中快速消散。常夏會揪著頭髮嘲笑自己:怎麼可能再做朋友呢?只要稍稍想想,如果沈彥川不想見自己,如果沈彥川表現得尷尬或者冷淡,如果沈彥川身邊有了新的女朋友甚至男朋友……自己受得了麼?一直沒見面,常夏都日思夜想,如果見了面,還能撐下來麼?姥姥怎麼辦?沈彥川的爸媽怎麼辦?

這些不切實際的痴想,就這樣被常夏一次又一次地壓回心底。

常夏大學畢業那年,回了A市。

彼時石曉峰和莫瀟已經在省會站穩了腳跟,兩人還沒畢業就簽了工作,一年多過去,他們倆發展得都不錯,正準備第二年一起貸款買房子。

常夏這一年來雖然一直沒有見過沈彥川,但總會有意無意地從石曉峰他們口中聽到沈彥川的近況。兩個月前,沈彥川順利地進了省會一家大型冶金企業。常夏由衷地替他高興,心裡卻又有點說不清的悵然。

找工作這段時間,常夏想了很多。是留在省會,還是回到A市,常夏反反覆覆考慮了很久。

如果他還和沈彥川在一起,那毋庸置疑,常夏一定會選擇留在省會,不管多苦多累,兩人一起為了未來打拼,什麼困難都不在話下。

可現在,離開了學校,離開了沈彥川,在省會這座巨大而空曠的城市裡,常夏常常感到陌生和害怕。與其留在這裡,時時惦念著不該惦念的人,不如回家吧?

常夏畢業之後,回家之前,石曉峰和莫瀟在家設宴,一起給常夏送行。

當初石曉峰他們家的摺疊桌子、塑膠凳子已經變成了漂亮的四角餐桌和靠背椅,常夏坐在桌前,控制不住地羨慕。三個人沒有多說,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酒。

對於常夏和沈彥川的事兒,石曉峰和莫瀟之前甚至產生過小小的爭執。

石曉峰總覺得,兩人的感情沒變,為什麼就不能在某些地方各退一步,不再顧慮那麼多,日子畢竟是自己的,即使是家人的意見,也不該全都遵從,守著頑固的諾言,並沒什麼值得稱讚的。而在某些方面,兩人如果能各進一步,再勇敢一點,未必沒有機會再走到一起。

莫瀟卻認為,很少有人能像曉峰一樣,灑脫到那種程度。人其實生來就被困在各種框架中,很多時候,不可能只想著自己。尤其是常夏和沈彥川的情況,更是特別複雜。他們倆在一連串猝不及防的意外中,走到了最糟糕的一步,被迫選擇了分手。他們無法置最親近的人於不顧,最後只能承諾放棄彼此。重然諾的他們倆,破鏡再難重圓。

這場三個人都各懷心事又無法暢所欲言的離別酒,喝得多少有點憋屈,常夏最後醉得不省人事,被石曉峰他們塞到小屋床上。常夏夜裡睜開眼睛,半醉半醒之間,看到這間熟悉的屋子,這張熟悉的小床,慌忙地伸手在床上摸索,以為自己不小心把沈彥川踹到地上了,可狼狽地下床之後,常夏卻蹲在地上站不起來了。那還有沈彥川呢,再也沒有了。

常夏在A市找了一份房地產策劃的工作,勉強算是專業對口。不過,因為是應屆畢業生,沒有實際的經驗,公司恰好有即將開盤的專案,分管營銷的經理沒讓他上來就幹策劃,而是讓他先從銷售做起。

雖然和預期的不太一樣,不過常夏還是順利度過了培訓階段,正式上崗。常夏融入角色的速度,比自己想象得要快一些。他生得好看,言語不多,卻句句切中要害,中老年大媽、年輕小姑娘都特別喜歡找他介紹房子。常夏又是個負責的人,即使是已經買了房子的客戶反反覆覆地找他處理一些相關、不相關的問題,他也總是耐心地幫忙。客戶們對他有口皆碑,一個帶一個,年底的時候,常夏竟然無意中成了銷售冠軍,分到了數額不少的提成。

年三十的時候,舅舅給常夏打電話,邀請他去家裡一起過年。常夏跟前一年一樣,婉拒了。

常夏小時候特別盼望過年。過年的時候,可以去姥姥家,可以吃好吃的,還有壓歲錢拿。長大一些之後,過年在常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