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店,吃得是食不甘味,一路默然無聲,謝遠航發現了,就像每一次重啟儲蓄所被劫案一樣,那個過程何其相似,士氣都是這樣一點一點被消磨怠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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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另一城,津門特種警察基地,落日的餘暉從後視窗悄悄溜下,夜幕下的繁星點點,和作訓樓的燈光相映成趣,樓東北角禁閉室的燈光又亮了。
大兵正在仔細地把一頁一頁的資料粘在床對面的牆上,已經滿滿一牆了,這是自中州發回來的私人物品,加上這裡可以直聯警務內網的資訊,把他曾經腦子縈繞不去的案情,又接續了不少,居中的正是最新一起,世紀花園殺人案,被害人麻實超的照片赫然貼在正中央。
篤……篤……篤……
敲門聲起,不知道枯站了多久的大兵出聲道著:“你特麼負責看管我,別來煩我。”
是張如鵬的腳步聲,似乎還帶著誰,一向不知道禮貌何物的張如鵬直接開門了,大兵頭也不回地道著:“老張,你要真關心我,就讓我把這個人找出來,早點超度他,能救更多的人,否則很快還會有屍體的。”
“瞧這小牛逼吹的。”張如鵬道。
“你該相信我,在殺人上我是有權威發言的,暴露威脅只會加重他的變態程度,咱們的人找不到還好說,要摸著地方萬一防備不足,要吃虧的。”大兵說著,後面沒吭聲,他回頭時,愣了,張如鵬站在門口,而屋裡多了另一位,俏生生的鄧燕,正奇也怪哉地看著他。
大兵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了,像被對方窺到了另一面似的。
“什麼東西,看見女同志就笑成花椒了。”張如鵬諷刺了一句。
“那當然,美女來了如沐春風,你來了帶的是一身汗臭……哎喲,想得我都嗅覺失聰了,燕子,你怎麼來了?有發現……哦,不會有,有的話你就顧不上來了。”大兵道,拉椅子讓她坐,鄧燕卻是沒有坐,她道著:“我是趁休息時間,請示丁支隊長,來這裡見見你的。”
濃濃的公事公辦,讓大兵覺得興味少了許多,不過對於他失憶後認識的這位姑娘,好感還是很甚的,他笑了笑道著:“被案子難住了?”
“對,都被難住了,我剛和高政委透過電話,他說有點相信你的併案想法了,似乎確實有這麼一位神奇的槍手……王禿子,也就是王文青都甘受他驅使,現在他們判斷,可能牛再山也被這個人藏起來了,如果單純看牛再山的履歷,似乎不應該毫無痕跡可查。”鄧燕道,資訊出來,語言條理,說話時露著疲憊之色,讓大兵覺得有點心酸,當年那位風華正茂的姑娘,沒結婚都快憔悴成大嫂了。
沒說話,反而直勾勾地看著鄧燕,鄧燕有點不舒服了,張如鵬啐了口道:“你特麼是不是又變態了,怎麼看人家呢?”
“哦,我在被看管期間,你讓我說什麼?”大兵幽幽道,似乎有所保留。
這也是鄧燕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輕聲道著:“其實是你教會我怎麼去當警察的,一個人的生活可以改變,性格可以改變,身份也可以改變,什麼都可以變,但有一樣不能變。”
“你在講信仰還是忠誠?”大兵問,眼裡帶著戲謔,笑著道:“那你一定看錯我了,我對我的信仰,絕對不夠忠誠,不但經常動搖,而且經常越界。”
“我說的是善良,心向善良,所以你才願意去幫其他人,所以也才有很多人關心著你。”鄧燕道,她的視角特殊,最起碼讓大兵刮目相看了,他笑了笑,鄭重地說了一聲:“謝謝,一直以來,都沒人給過我這個評價。”
“是啊,這怎麼聽著人蛋疼啊。”張如鵬哭笑不得地道。
“老張,以你的智商,我就不解釋了……燕子啊,你是覺得我有怨氣,所以就有所隱瞞,對吧?”大兵問。
“怨氣我不知道,但隱瞞,我覺得好像有。”鄧燕道。
“不會吧,他頂多有點精神問題,你們還真把他當神了?”張如鵬不通道。
“精神病,也是神的一種嘛,怨氣我有,所有被體制困住,失去舞臺的警察都會有怨氣,隱瞞我也有,有些話是精神病人才能理解的話,我怕你們受不了啊,你確定想全部知道?”大兵難為地道,像是一個隱私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當然,高政委正在尋求更多的併案證據支援,津門的大資料失去方向了,資訊束太過繁雜,我需要確定,這些槍案是不是能夠併案……告訴我,你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鄧燕問,那表情像質問,彷彿大兵隱匿了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