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靖遠”兩艦在訂購時為十八海里,可能是因為使用過久,這時只能開到十五六海里。其他艦隻越來越舊,速度不斷下降。
在注重變化的近代海戰中,速度是至關重要的。重要的速度下降了,還談什麼作戰呢?
新艦,速度當然快。在這六年裡,中國連一艘新艦也沒買,而日本六年來購進九艘新艦。速度最快的是二十三海里,其次是二十海里左右。新舊之差,也意味著機械效能的差別。
奏摺又寫道:
“近年部(戶部)議停購船械。自光緒十四年後,我軍未增一船。丁汝昌及各將領屢求添購新式快船,臣仰體時艱款絀,未敢奏諮瀆請。臣當躬任其咎。”
新式軍艦未能購入,誰都知道原因在西太后,但李鴻章卻引咎自責。似乎同時又想把丁汝昌等海軍首腦的責任掩過去,意思是他們要買新式軍艦,屢次提出,但我沒有轉報朝廷。
皇帝曾嚴厲責問過:“日本軍艦時常侵入我領海,丁汝昌等人究竟是怎麼對付的?是否故意躲避敵人?”所以,這篇上奏也是李鴻章對皇帝的回答。
日本軍艦偵察活動極其頻繁,但艦隊並沒有開始行動,因為對“鎮遠”和“定遠”兩鉅艦懷有恐懼症。
由於害怕北洋艦隊,起初,日本的增援部隊都是由釜山登陸。在釜山登陸,只需要渡過對馬海峽,那裡不會出現北洋艦隊,是一條安全航線。然而,陸上運輸卻太難了。在8月的暑日炎天下,到漢城的一段路把人馬弄得疲憊不堪。所以,第五師團的後續部隊改為用船送到東海岸的元山登陸。
這樣,第五師團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從釜山冒著炎暑艱難北上,一部分從元山越過山嶺向平壤進發。
日軍並不想如此,但也只好分散向平壤逼近。對於這樣的分散之敵,清軍本應該各個擊破,可是,他們卻沒有行動。
“不要戰,要堅守,等待列強幹涉。”這就是清廷的戰略方針。
日本似乎覺察到了清軍的意圖。偵察結果:清軍每天動員兵士和當地壯丁,在平壤城內外修築堡壘,明顯地採取固守的架勢。
看樣子真打算長期堅守下去呢!不僅陸軍是如此,根據基本方針,海軍也肯定如此。
日本斷定,即使直接往仁川開去運輸船,北洋艦隊也不會出動。於是,第三師團運輸船的目的地不再是釜山和元山,而是徑直開往漢城的外港仁川。
這是冒險行動,山縣總司令官也奔仁川而來,果然,清艦沒有露面。
日軍主力陸續北上,偵察部隊頻頻與清軍接觸。因為是以偵察為目的的小股部隊,所以被清軍發現後,一般都迅速退走。
平壤採取了戒嚴措施。
9月2日夜。不斷傳來日軍主力接近的訊息,所以警戒部隊出到平壤城外巡邏。盛軍巡邏隊和毅軍巡邏隊在黑暗中遭遇,雙方都以為對方是日軍,交上了火,戰鬥足足打了一個小時,雙方各有傷亡。
接近之後,互相能聽到喊叫聲了,雙方都覺得奇怪——本來應該從敵人陣地上傳來日語,可是聽到的卻是中國話。
“打!把日本兵統統消滅掉!”
“停一停,好像是誤會了!喂,你們是哪部分的?”毅軍首先打招呼問道。
“我們是盛軍的巡邏隊,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們是毅營的,毅營巡邏隊!”
原來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如果僅僅損失一些子彈倒也罷了,現在竟打死了許多人,真是一場悲劇。
發生這次事件以後,清軍停止了夜間巡邏。
清軍即使不派出偵察兵,對於漢城的日軍訊息也知道得很清楚。實際上,朝鮮政府隨時把日軍的動態報告給清軍,朝鮮國王和大院君此時都在日軍的“卵翼”之下,不服從就無法活下去。而日、中兩國的這場戰爭真正分出勝敗,還在後來。
朝鮮國王等人都認為清軍必勝。長久以來中國為朝鮮的宗主國,這種心理上的影響是相當強烈的。
海在當時被視為天塹,他們以為,日本從海上輸送援軍,會有很多困難,而中、朝兩國土地接連,輸送援軍比較容易。
與其等到清軍壓倒了日軍,才走出來辯解——“我們在日軍威逼下一時屈服,決非本意”,不如做些抵抗日軍的實際行動,對於日後保身將更為有效。於是,他們提供日軍的情報給平壤,朝鮮國王甚至向天津李鴻章發過絕密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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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節:離開平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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