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更加地小心了……稍息片刻,我又從懷裡掏出一個腰牌遞給他,“太后說,憑此腰牌可隨意出入皇宮……”
顏晉接過腰牌反覆看了看,眉頭一緊,有絲不解,我心一動,輕聲問,“怎麼了?”
“這個腰牌可不僅僅是出入皇宮那麼簡單,拿著它,在北蠻境內毫不客氣地說可以暢通無阻了……即使皇上的御令也不能阻隔……”
聽了顏晉的話,我明顯一怔,從他手裡又拿過腰牌反覆看了看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便一把又丟給了顏晉,“不管她是何用意,這個腰牌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你收著吧,將來必有用處……”
顏晉小心地收到懷裡,思索了一會,嘴裡喃喃,“也許……”
“什麼?”
“呵呵,沒什麼……反正對我們有用就行了。放心吧,我敢肯定程太后絕不會加害我們的……”顏晉嘴裡一聲輕快地笑,眼中一抹篤定,似乎心中早已經明白了一切,但那神態顯然還在掩飾著什麼,我不想去追其究,總之,我相信他絕不會傷害我就行了。我輕輕往車壁上一靠,“我睡一會,大清早的就出來了,到了‘寶香閣’再叫醒我……”
“千尋,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吧?”片刻,顏晉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輕輕睜開眼,面帶不解,他清潤的眸子一片黑白分明,眼中積蓄的心疼愧疚卻如潮水般瞬間便盈滿了眼眶,“顏晉,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說?到底又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顏晉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轉過了頭去,明顯地長吁短嘆,“千尋,你會怨他嗎?”
“什麼?”
“這麼久了,自從我們在‘拙政園’遇害,一直到在錦繡一路疾馳再到北蠻如此境地,他都似毫無聲息對你不管不問,既沒有營救你也沒有沿路阻攔七王,你心中可否怨恨他?”顏晉說著,轉過頭,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積聚的情緒如一塊嫣紅的烙鐵一般燙在我心上,我頓時急喘了一口,突地一下子躺倒在車子裡,“不知道!粗略的話語帶著賭氣般地硬朗,心事一下子昭昭若現。
不怨他嗎?心中一直刻意迴避又刻意不去探究的問題如今被顏晉輕輕一提,心中竟抑不住地湧起一股酸楚來。就象心中有塊刻意不去想的傷疤又被尖刀狠狠挑起一樣,那股痛竟然輕輕一下便觸動了整個神經,不怨他嗎?真的不怨他嗎……曾經,多少個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為他擔憂為他牽掛為他揪心,可如今,我又在哪裡?他又在哪裡……
雖然心底一直都愛他如初,雖然一直都在不停地告誡自己他有自己的苦衷和難為之處,不能怨他……可,曾經是那麼的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往昔的愛戀又是那麼的如膠似漆刻骨銘心,我懷了他的骨肉,被人追殺又被人掠走,他怎能無動於衷到此時都無聲無息毫無動作?他可否擔心過我?可否知道我的尷尬,如履薄冰步步難為?一旦卓雄不是單純的想守著我而是要拿我們母子做質子,他可否知道我們母子將來的處境和危險?舉步維艱,忍辱負重……心裡雖然一直渴望著離開北蠻,可一旦離開了,卻又不知該往哪裡去?如今的錦繡是什麼狀況了?我還能回去嗎?他真的會放棄我們嗎……心中的情緒如決口的江流,淚水早悄無生息地爬滿臉頰,顏晉輕輕嘆息,細膩柔滑的手不停地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千尋,別怨他,你要怪便怪我吧!都是我的錯,我沒能好好地保護你……這一切都是我的決定,我不該讓你涉險讓你為難……千尋,其實他……”
“好了,”我睜開眼,一聲犀利,明亮的眼睛帶著淚水的潮汐望著他,“顏晉,我什麼都不想聽……都是我自己不好,一直以來都招惹了那麼多的是非,一直又愛得那麼卑微那麼辛苦,顏晉,我累了,真的累了……可這一生我不悔,我愛過,痛過,得到過,也失去過……如今我還有了自己的孩子,這一生不管怎樣的艱辛顛沛流離都值了……待離開了北蠻,若不能再見他再回皇宮,你便為我們母子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吧!我想過那種無憂無慮平靜無瀾的平凡日子……”說著,我一個艱難的翻身躲到了車裡面,手死死地抵在唇齒壓抑著一絲淒涼,淚流滿面,顏晉輕嘆一聲,一直都緘默著沒有回答我。我心如草蔓,撲騰糾葛著滿心的痛。
車外,一聲聲鞭子狠狠抽打在馬背上的脆響聲,馬不停地在狂跳嘶吼著,冬梅也一聲尖叫,似是驚詫不已,但馬車卻依然穩穩當當緩緩地向前行駛著,仿若那一聲聲的鞭子不是抽打在馬身上,而更象是抽打在某個人的心上一樣……
晚上,意料之中,當冬梅拿著程太后的懿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