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北冥之行,直說了兩個時辰,眾人睡意全無。玉西真的事牽涉到梵帝,九嬰沒有多說。作為梵軍軍探,九嬰的這次北冥之行應算是最深入、最成功的一次,怎會不引得眾人聚精會神聆聽。
野凌道:“九嬰,你現在可真是名揚梵原了。即便是神使,也沒有機會一次擊斃二百多名北冥軍,而且還包括兩個千魔使。”
九嬰道:“我原以為,在戰爭中奪去我母親生命的北冥人,是和惡魔無異的。可是,當我接觸到他們,發現北冥人和梵原人並沒有本質的區別。甚至於,我對玉西真都沒有一點恨意。在去北冥之前,我心中還有仇恨。可是在接觸了胡家獵隊、潑律才之後,我覺得他們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如果能停止戰爭,我可以放棄我自己的所有仇恨!”
野凌皺眉道:“我的父親是戰死的,我一生的願望便是從軍,為他報仇!”
九嬰道:“害死你父親和我母親的罪魁禍首是戰爭,不是北冥人!”
野凌道:“我心裡的仇恨太深,暫時還不能理解你的感覺。但我覺得,你這次出去,眼界寬了。你的觀點,我會慢慢琢磨。”
尹喜叫道:“別湊在一起就高談闊論這麼深沉的話題,我可聽不懂!對了,九哥,你辛辛苦苦煉製的黑甲,是不是又灰飛煙滅了?”
九嬰笑道:“應該算是合體了。”
“甲冑合體?”眾人中,纓傑最為沉穩,自九嬰進門就一直只是聆聽,此時聽九嬰說黑甲合體,不禁驚呼一聲。
反應最劇烈的除了纓傑,還有尹喜和孟章,他們都是對煉器情有獨鍾的人。以甲冑合體,只有纓傑曾從禺比的口中聽說過,三人無法置信,向九嬰看來。
九嬰點頭,確認梅真兒所說是實,苦笑道:“別看我,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恐怕只有到了密跡島問禺老師才清楚了。”
纓傑道:“我從前聽禺堂主說過一些。這甲冑合體本應到通靈境才有可能發生,比如火公長老和梵帝。這也就是煉器的最高境界——人甲合一,合體的甲冑將融入體質,防禦力隨著自身修為的提升而提高。也許是九嬰老弟特殊的體質,才有可能在神武境就做到這一點。”
眾人聽了纓傑的話,才明白了一些,不免又羨慕一陣。
梅真兒好奇道:“密跡島的弟子都可以隨意出入的嗎?”清涼境也有些修真門派,在她印象中都門規森嚴。
尹喜叫道:“哪能呢?我們如井底之蛙,籠中之鳥,困守孤島好多年了!”
九嬰也對他們幾人這次出來的原因詫異,只是剛才眾人都只顧得問他和梅真兒,緩不出口來相詢。
尹喜想當主講,被羅藍兒怒目一瞪,只好閉嘴。於是由羅藍兒幾句話說清了來龍去脈。
第四卷疑兵
第二十九章小佛聚會'下'
原來,九嬰離開密島後不久,密跡島便開始了五年一次的遊歷修行,這種機會不多,除了突發戰事以外,這是神武境以下弟子唯一出行的機會。名額自然也有限,由長老和堂主挑選弟子中的佼佼者參加遊歷。野凌和羅藍兒以修為武技入選,不日便要到多聞軍塞報到。尹喜最爽,因煉器優秀,成為禺比唯一大力推薦的弟子。另外,在九嬰熟悉的密跡同門中,還有一個公王孫,他也在入選之列,去的是千溪城——父親公王怒的駐地。
野凌長嘆一聲道:“為什麼要分我和羅藍兒去多聞?我們最想去的可是桑河堡啊!”他從軍復仇心願深埋已久,這幾年在密跡島付出了尋常弟子數倍的努力。這次遊歷修行好不容易選上了,可是卻分到從未發生過大戰事的多聞,自然有些懊惱。而且,剛才又聽九嬰述說了多聞梵軍劫掠胡家獵隊的事,心中覺得多聞軍塞與理想中的軍隊差別甚遠。
尹喜也學著他長嘆道:“你還只是遊歷修行,雕蟲小事罷了!我父親正在和公王怒二虎相爭,爭奪桑河堡的副守將之職,要是老馬失蹄,陰溝翻船,輸給了那個卑鄙小人公王怒……”
九嬰知道,桑河堡的守將雖說也是神使,但二百年來,軍中都有不成文的共識,桑河堡守將要比內地神使高出一級,現任桑河堡守將繼元是除了梵帝和三位大神使以外,梵軍中最重要的人物。
只聽尹喜又道:“唉,野凌兄,你到時候倒是可以登門拜訪,去找我父親。”
野凌奇道:“和我有什麼關係?”
尹喜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去不了桑河堡也是要日夜兼程去多聞的。你們可以一起觀月對影,借酒消愁!”
九嬰道:“我看多聞未必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