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才能說明一切。
“聖上,此事非同小可,臣得知司馬懿已將家眷接到長安,或有異心。”華歆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正確,又說出了一件事兒。
曹叡又動搖了,華歆說得也對,司馬懿將家人接走,確實讓人懷疑他的動機。但是也有人說,家人團聚,盡享天倫,常人之舉,有何好猜測的?群臣對此爭論不休,兩派旗幟鮮明,好端端的宴席變成了激烈的辯論會。
司馬懿受祖父和父親兩代猜忌,曹叡並非不知,但司馬懿為朝中重臣,勞苦功高,為官清廉,根深葉茂,牽一動百,處理不當,將會引發朝廷動盪。
曹叡思考再三,還是做出了一個膽大的決定,他要親自去看看司馬懿,探一下他的忠奸,必要之時,可以將其直接誅殺,以絕後患。
曹叡的決定並沒有跟眾人說,第二天,他對外宣稱得病,讓鍾繇監國,暫且負責相關事務,帶著張郃、曹真以及五萬御林軍,離開洛陽,直奔長安。
這天清晨,司馬懿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只覺得心胸煩悶,坐立難安,好似有大事發生。忽聽侍衛來報,城外來了五萬御林軍,頓時慌了神。
“詳細檢視,可否是敵軍偽裝!”
半晌之後,侍衛再度回報,他們看見了走在前方的曹真和張郃,就是魏國的御林軍無疑。
“父親,御林軍突然遠道而來,定心懷不軌,不可不防啊!”一名白淨的藍袍少年出列道,此人正是司馬懿的二兒子,後世路人皆知的司馬昭。
“哼!城中尚有十萬精兵,何懼區區五萬御林軍,父親,不如殺出城去,先下手為強,將其盡數剿滅。”另外一名二十左右黑臉龐的年輕人,憤憤的說道,正是司馬懿的大兒子司馬師。
“混賬!身為臣子,聖上讓我等死,當引頸就義,不失忠臣之志,豈有反叛之言?”司馬懿狠狠瞪了兩個兒子,隨即整理衣服,要去迎接。
“父親,難不成要終生都謹慎卑微的活著?好不辛苦!”司馬昭不平的說道。
“若是為父死在今日,謠言不攻自破,便是司馬家族解脫之時,我歡喜尚且來不及,有何煩惱可言!”司馬懿喝退兩個兒子,隨即只帶著幾十名隨從,開啟了長安大門,遠遠的迎了上去。
“二位將軍不遠而來,不知何意?”司馬懿拱手道。
“汝張榜謀反,可有其心?”曹真直接斜眼開口道。
司馬懿一愣,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兒,心中猜測定然是有人拿此挑撥,笑著擺手道:“大司馬莫要說笑,我一直在此鎮守,何來張榜謀反一事兒?”
“此便為證據!”曹真說著,將那篇榜文拋給了司馬懿。
司馬懿快速掃了一遍,突然怒目圓睜,握緊拳頭,將檄文攥在手中。曹真立刻拔出了腰中佩劍,沒想到司馬懿扔掉檄文,跳下馬來,直直跪了下去,拱手高聲道:“想必聖上已經駕臨,臣司馬懿在此,若聖上疑心,自可取下這項上人頭,臣絕無半句怨言!”
司馬懿是何等精明之人,曹真和張郃沒帶聖旨便來興師問罪,根本不合情理。而且,張郃始終一言不發,眼神偶爾向後掃去,還有誰能讓兩人如此忌憚,司馬懿斷定,一定是曹叡親自來了。
1587 籌劃西征
隊伍忽然散開,曹叡在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上緩步走了下來,上前攙扶起司馬懿,微笑道:“朕若是生疑,豈能親自前來,將軍何必如此,快快請起。”
“臣受先帝託孤之重,豈敢生出異心,此檄文必是吳、蜀之奸計。聖上,臣願意率五千兵馬,討伐吳蜀,以死明志!”司馬懿擠出兩行淚水,五千兵馬去討伐兩大強國,當然是去送死。
“將軍乃朝廷重臣,豈可以身犯險,令國失棟樑。”曹叡擺了擺手,隨即嘆了口氣,說道:“長安緊鄰西涼,地處偏遠,家眷定然跟隨受苦,朕預備綢緞數匹,棉被若干,可賞賜給他們。”
司馬懿瞬間明白了曹叡話中的意圖,抬頭對身後侍衛高聲吩咐道:“為臣子者,忠君愛國,豈能因私費公,爾等即刻回去,將吾家眷盡數捆綁,押赴街頭斬首!”
“仲達,你此為何意?”曹叡拉下臉來,心中卻很高興。
“啟稟聖上,臣因連年在外,疏於子嗣調…教,乃至數子皆是遊手偷閒之輩,結識豬朋狗友無數,令臣十分痛心自責。故臣將家眷悉數接來,實望盼著數子早日成才,為國效力,今日卻勞聖上憂心,乃臣之過也。”司馬懿道。
“仲達一片忠心,朕已知曉,莫要再傷害無辜。”曹叡板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