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兒他不是不想說,他這邊快刀斬亂麻,回頭反過去,自己還要應付家裡的那兩個老人,確切的說,是四個老人。
這才是最大的麻煩,兩家老人都是恪守信諾之人,這打小定下的婚事,是絕不會同意解除的,固執真是一種可怕的信念。
道理不是不可以講,可人家不接受,你去跟一個皇帝講民主,他會聽你的,他要是聽了,首先玩完的是他自己。
冷鋒已經眼神警告過好幾次了,可冷月這丫頭就是裝作沒看見,依然我行我素,弄得唐靜尷尬不已,坐在兩人中間,那感覺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這簡直就是跟上了賊車一樣,估計等到了中途休息的時候,唐靜肯定會直接下車,而且不會再上來了。
算了,冷鋒想了想,決定跟郭衛權換個位置,那樣就不會尷尬了。
“停車!”
“軍座,什麼事兒?”
“衛權,你下來,坐我的位置。”冷鋒命令道。
“軍座,這不合適吧?”郭衛權愣住了,他是瞭解一些情況的,自家長官的家事兒,作為副官,還是少摻和,男女之間那點兒事兒,不好搞的。
“有什麼不合適,我想坐在前面吹吹風,後面太悶了。”冷鋒解釋道。
“哥?”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冷鋒瞪了她一眼,“衛權,咱們換位置。”
“軍座,這沒有必要吧?”郭衛權苦著臉道。
“你換不換?”
“換,我換還不行嘛……”
“冷鋒,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唐靜突然冒出來一句來。
郭衛權屁.股剛要挪開,聽到這句話,趕緊又坐了下來。
“唐院長,這是什麼話,我討厭你做什麼?”冷鋒大呼冤枉,這不是怕兩個人繼續尷尬下去嘛,怎麼變成討厭呢?
就他倆的關係,也就是同志加上下級,至於別的,唐靜的確是一個相當養眼的知性美女,氣質能力都是上佳。
這男人都喜歡氣質好,又美貌的女子,冷鋒也是正常的男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說喜歡就得佔有,這太自私了。
他連巫小云都還在有意沒意的迴避呢,更不必說這個“正牌”的未婚妻了。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坎兒,這道坎兒要是過不去的,勉強接受別人,那也會很彆扭的,他心裡的這道坎兒還是沒有辦法對任何說的。
也許有一天,他突然悟了,什麼巫小云,唐靜,都不是問題。
兩人誰也不說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倆的問題跟換位子沒有啥關係,純粹是心裡頭彆扭。
郭衛權悄悄的拍了一下司機的肩膀,示意他繼續開車,不要管他們兩個人。
吉普車繼續發動,冷鋒也沒有下令停車,他這一停,整個隊伍都要停下來,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而耽誤行軍。
唐靜感到委屈,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的委屈,一個男人,她以前正眼還瞧不上的男人,居然能把她逼到如此的境地。
難道他一個大男人還想讓她親口向他認輸嗎?
“對了,囡囡呢?”冷鋒終於找到一個可以緩解雙方尷尬的話題,那就是他收養的那個小女孩囡囡。
“囡囡跟徐護士先走一步,我跟冷月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這些天,其實都是徐護士帶的她。”提到囡囡,唐靜眼睛裡閃過一絲母性的溫柔,剛才的尷尬也消散了不少。
“囡囡的父母和親人都被日軍殺害了,我們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親人,這麼一個三歲大的孩子,雖然還不太明白為什麼,我們不管她的話,這個孩子恐怕不會有任何的未來。”冷鋒道,“所以,我們必須把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去,不然還會有更多像囡囡這樣的孩子。”
“冷鋒,你變了,變的就跟另外一個人似的。”唐靜悠然一聲,內心說不出一種感覺,她不敢相信一個人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從醫學上講,一個人突然開竅,這並不是不存在,可一個人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武林高手,這就有些玄乎了,對於一個接受西方自然科學教育的人來說,這簡直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當然,她自己傳承的中醫學,其實很多時候也無法用西方的科學理論來解釋。
科學還是迷信?
還有信仰。
唐靜內心承受著很大的煎熬,一個還有這個理想主義的女青年,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完全處在一種混亂無序的狀態。
冷鋒沒有任何話說,能解釋嗎,恐怕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