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金仙之境,能初窺門徑已經是相當不凡了,不必強求。”始終靜立在一旁的白衫男子沉吟道。
這已不是白凡第一次失敗了,連續三次,幾乎將殘餘的太初真液耗盡,卻終究無法邁過那重要一步。
而此刻,鎮陽眼內的太初道力所剩無幾,白凡長長撥出一口濁氣後,不再堅持,驀然睜開了雙眼長身而起。
在這瞬間,他身上殘餘的金光一隱而漠,他晶瑩如玉的面板下,仍有金色流光異轉,他的身體鼓盪,極為的線條化,充滿壓迫感,看上去如同金剛之軀!
半晌之後,鼓起的衣衫才漸漸回落,金光徹底隱沒,他才恢復以往儒仙的樣子。
“多謝前輩厚愛。”白凡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轉身朝著白衫男子認真一拜的說道。
“不必,你若有心,將來多殺幾個古神聖祖,好過千恩萬謝,走吧,我也該離去了……”白衫男子幽幽一嘆,言語中有決別之意。
白凡心中一堵,這時,白衫男子揮了揮手,袖子一卷,便帶著他倏然離開了這片陣眼虛空。
“你應當猜到了,這座白骨仙棺中葬的就是戰皇遺骸,此棺所用之骨,全都是仙古隕落在此的三尊古族聖祖身上所取,故而才能有遁天莫測之能,儲存至尊遺骸!今日你將此棺帶走,將來帶到外仙界的戰臨山安葬,那裡有一座戰皇生前就準備好了的墓地,你到了之後就自然會知道,將這骨棺葬入那裡,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白衫男子站在巨棺旁,手指在上面輕輕撫摸,每一次滑動都帶著深深的回憶,話語輕響的時候,他一陣的失神,望向天,看向地,眼中是無盡的滄桑。
“晚輩銘記於心,以道心發誓,此生必將戰皇遺骸帶回戰臨山歸葬!”白凡神情嚴肅,無比鄭重的說道,同時他在白衫男子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眷戀與解脫,心中彷徨之下開口問道:“敢問前輩究竟是……”
青衫男子自嘲般的哂笑道:“哈……難得你還能問起我來,放心吧,我不是戰神的神祇念,只是陪他戰過天地八荒而已,一直到最後的終焉之戰,你不是想要外面那座石塔嗎,我就是它的器靈!我已替你抹去了上面戰神的印記,等我隨風而去後,你收服那座塔應該再沒有什麼問題了,也算是戰皇留給這一紀最後的遺澤。”
“竟然是器靈脩道有成!”白凡心中震撼,器靈誕生時並不算一類生靈,所以存在缺陷,只能寄身於法寶本體中,幾乎不可能修道,但眼前之人顯然是一個例外,他似乎修煉除了另外的身軀,甚至連戰神禁招開天式都在這無盡歲月中領悟了!
“你看,這血,這屍,這骨,都是仙古的英烈,我不知這一紀的人是否還會感恩,至少給他們立一塊碑吧,這塊碑,你們來立,無須歌功頌德,一座石碑,哪怕無字都好,讓他們安息……”
白衫男子默立良久,突然把手一揮,血海四周的迷霧被一股仙風一吹,登時全都向外飄散,旋即被太陽真火灼燒,化作青煙消散。
而後顯露在白凡眼前的,是乾涸大地,裂紋縱橫交錯,一整片仙土,差點被打得支離破碎,暗紅色的血跡風乾之後,像是一層地毯,鋪滿了所有地表,血湖四周,這一片芥子須彌空間,方圓萬丈,竟全都是這樣的血染大地!
成千上萬具屍骨面朝血海陳列在大地上,密密麻麻,一片又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有的已經在歲月中被消磨得只剩白骨了,有的卻還肌膚飽滿,栩栩如生,越靠近血湖的越是血肉豐盈,他們生前是大羅金仙中的頂尖強者,故而才能抵抗可怕的時間之力。
這些屍骨,整整齊齊,無聲無息,卻讓天地間充滿肅穆,一股無形的殺伐之意在沉寂中積蓄,彷彿隨時都會響起戰鼓轟鳴,而那時,這隻仙古大軍也將從地獄歸來,再戰蒼穹!
“古神族的屍體都扔進血湖化作了血水,你目光所及,全都是仙古的仙人,這無盡歲月以來,我將他們聚集到了這裡,只有外面那尊金烏的身軀我沒有動,你也不要動它,不要打擾它的安眠……”
“前輩放心,來日白凡登上絕頂之時,必斬一尊古族聖祖,煉屍成碑,祭奠先烈!”白凡沉聲說道,莫名的,血液在沸騰。
“你走吧,帶著白骨仙棺離開……”
白衫男子擺了擺手,在石棺前盤腿坐下,天地間響起了他的幽幽長嘆,“崛起於平凡草莽,修道於仙路崎嶇,稱皇於九天之上,力挽狂瀾於既倒兮,甘為蒼生兮赴死,一生無懼,何惜此身向幽冥。”
石塔之靈開始化道,身體慢慢虛淡,漸漸消失。
白凡知道,仙